风瑾瑞

[72]

陆楷楠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刀，递给牧云。

牧云接过一看，这把刀和刺天刀外表别无二致，可刀上没有自己的名字，刀背上也没有隐刃。

“你不会用隐刃，这把刀正适合你。”陆楷楠说。

“你……私自造假？”

“这把刀可不是假的，”陆楷楠看了看他，“这是当初我入雪斋不久后，一位好友送我的。在我没学会隐刃之前，用的就是这个。”

“好，好吧。”牧云点点头，又问：“什么时候我能用自己那把？”

“等我觉得你可以的时候。”

牧云将那把刀合上。

朝陆楷楠看了看，他手里并没有自己的刀。原来自己刚才发呆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它藏起来了。看来自己很难用到刻着名字的刀了。

“发什么愣？”陆楷楠看着牧云，又道：“外面下雪了，回去换件衣服吧。”

“噢，好。”

“换完衣服到这里来，我带你逛一下钟鼎阁。”

[73]

临邺城的冬天是真的到了。雪连下了十多天。

雪竟然堆了下来，有半层楼高，这几乎是没有过的。

过去的南原临邺城就算下雪，也大多为细碎的小雪花，还没落地就已经化了，地上就存些雪水，来来回回的人踩着都弄脏了。

所以明泰湖边的亲水台上，总有不少小厮擦木地板。达官贵人们走一遍，他们就擦一遍。这种活计就算是在腊月，也有不少人抢着去干的。

牧云来到这里已经小半个月。眼下虽然还没到腊月，可十一月正在收尾，临邺城里也冷得出奇。

阁里的侍奴们说，盛京从未如此冷过。以往一身薄薄的棉衣就能过冬，可现在把所有的厚衣服都拿出来，裹个里三层外三层，还是觉得冷。

每每听到这种议论，牧云就很想笑出来。他生长在北原，这种冷早已习惯，看他们大惊小怪的模样着实可笑。

不过他不能笑——前面有个冷面王陆楷楠。

这些天，陆楷楠带着牧云把阁里所有地方都逛了个遍，这还不够，每早必带着他沿着钟鼎阁转几圈。

下午的时候，他时常带着牧云到街上去，过一条街，拐两道弯，就是华光阁，往相反方向如此，就是玥川阁。

不过他并不进去拜访人家阁主，到了地方只淡淡说一句：“这是华光阁。”然后就领着牧云走开了。

有一次刚巧在路上碰上方镜辞，牧云对这个方阁主颇有好感，可自觉两家阁主合不来，遇见了甚是尴尬。可有意思的是，他们并没有剑拔弩张。

方镜辞竟然朝他们微微一笑，施礼道：“正泽，近来可好？”陆楷楠则是双手扶住了他：“文远，私下就不要行此大礼了吧？”

这也太反常了！和分院会那天完全不同！

听他们这么说，牧云心道：陆楷楠又叫陆正泽，方镜辞又是方文远？

私下如此要好，喊着别人都不知道的名字，可在唐泞霄面前却互为仇敌，拼命指摘对方。人前人后的态度竟大相径庭。

正当他想这些事情时，方镜辞笑着问他，“小野猫，你近来也好吗？临邺城可还待的惯？”

“待的惯，待的惯。”牧云回答的愣愣的。可转头一想：不对啊，小野猫不是陆楷楠先叫的吗？怎么方阁主也叫我小野猫？

“既然遇上了，不如我请你们去吃茶？”方镜辞说。

牧云本以为陆楷楠会拒绝，可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既然文远盛情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接着，牧云就跟着陆楷楠去云仓茶馆吃了顿茶。可茶馆的点心，竟然与那日陆楷楠让人放在自己房间里的一模一样！

他们……绝对不简单。这是牧云回去路上苦思冥想后的总结。

[74]

南原很少有那么大的雪，最高兴的就是孩子们。

街上的小孩打雪仗，堆雪人，欢闹嬉笑，玩的开心又热闹。

钟鼎阁的年轻侍奴们也蠢蠢欲动，奈何自家阁主喜静不喜动，一天到晚都是那副脸，任谁也不敢开口问他。几天下来，也都按捺住了这个心，一一静下来。

牧云颇为苦恼。他不仅不能玩闹，还要对着陆楷楠的脸色。每日都要跟着他，他都怀疑这些日子袁皓失踪了，自己成了他的替身。

这天，他们早饭后，又沿着钟鼎阁转了两圈。刚刚穿过凉亭走至前院，从三级台阶而下，牧云看到了一个人。

此时，院子里的红梅都开了，可惜一直没什么人欣赏。由于近两日都未下雪，这里的雪化去许多，此时仅仅铺开一层。

那人一身白衣裳，脚踏在雪里，站在树下轻轻嗅梅花。

他应该是南原人，个子比牧云稍矮一些。

黑发及腰，皮肤比女子还要细嫩，眼睛弯弯似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