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隐双刃

话，不知不觉过了一上午。陆楷楠自知理亏，也不好留在凌渊阁吃饭，就赶紧回钟鼎阁了。

正午时分，牧云被陆楷楠叫来一同吃饭。

牧云很奇怪，按理说应该是袁皓陪他，可此时袁皓竟不在。

“别着急吃糕点，回来可以把这些带回你房里当零食。”陆楷楠边说边给他夹了点菜。

牧云眼看着他筷子上的菜放在自己碗里，眼睛都瞪大了。这是陆楷楠吗？他会给属下夹菜？

“怎么不吃？”陆楷楠问他。

“噢，没有，我吃着呢。”错愕半天后，牧云往嘴里送了一口饭。

“你来雪斋也算两日了，对这里有什么看法？”

牧云一顿，心道陆楷楠名为吃饭，其实暗地里挖坑，想问我有啥不满，到时候给我安一个败坏雪斋的罪名。可我对这里满意的很呢。

“没什么看法，雪斋很好，风景很美，楼阁很高，面积很大。还有，吃得好住的好。”牧云说。

陆楷楠看了看他，低头喝了口粥，又问：“既然如此，昨日分院会，你看到画轴上的名字与报录册的对应后，为什么脸色变了？”

“我……我就是好奇了一下。再说，这些唐阁主都解释过了，是他们不够忠心才死的。”

陆楷楠点了点头，道：“其实昨日我该带着你好好逛逛的。把这儿的情况都给你说一下。但是我昨天烂醉如泥，就疏忽了这点。饭后我们就开始吧。”

“啊？”

“怎么了？你有事？”

“没有。不过……”牧云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有疑问？”

“没有。”

牧云其实想说，雪斋的杀手都是有等级的，自己只是末等，怎么说也不可能劳烦到阁主。

可话还未出口，他就知道自己不该说，阁主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就像中午拉自己吃饭，当然是有目的。只是不知道，这份考验要到何时。

饭后，陆楷楠叫来侍奴收拾碗筷，特意嘱咐把剩下的点心送到自己房里。牧云苦大仇深地看他一眼：自己刚才不过多吃了几块，至于吗！

[71]

钟鼎阁大堂。

牧云有些发怵地看着陆楷楠。他不知道他带自己来这儿做什么。这人背对着自己站了许久，还是一言不发，在大堂的阴暗一隅，相当吓人——很像他在衡州杀人前的模样。

自己刚才吃的饭，不会是断头饭吧？牧云突然冒出了这种想法。可他刚才还往自己房间里送零食，应该不会想杀了自己吧？可谁知道呢，他做事完全没有章法，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簌簌落下。腿也微微颤抖了。该怎么办？陆楷楠要动手了，能逃跑吗？

忽然，陆楷楠转过身来，正对着牧云。牧云吓坏了，立刻蹲了下去，双手抱头：“阁主我错了！”

“哦？你做错什么了？”陆楷楠问。

牧云抬头，没看到陆楷楠拔出的刺天刀，心定了大半。可又一想，我这是在干什么啊？这该怎么回答他？

苦恼了片刻，他听到陆楷楠的声音，“没什么事就起来吧。”

牧云起身，向他施礼道：“谢阁主。”

“把你的刺天刀给我。”

牧云从腰间解下刺天刀，双手奉上。

陆楷楠接过，将刀拔了出来，看了一眼刀上刻着的“牧云”两个字，向他道：“刀是好刀，可惜你不配。”

牧云：“……”

“刺天刀上有两刃，明刃和隐刃。明刃就是正常的刀刃，隐刃在刀背上。这道刃很不明显，一般人看不出来，而且它的奇特之处，就在于它比明刃还要锋利，杀人也更为顺畅。”说着，陆楷楠将隐刃指给牧云看。

很窄很长的一道刃，隐藏在刀背之中。牧云一直不明白昨日唐泞霄说“刀有两刃”是什么意思，如今这才明白了。可怜他自从拿到刀之后就细细观赏，竟没发现刀背上的端倪。

刀背上，也难怪，谁会想到……他蓦然想起，那日在莽垣山下，陆楷楠用刀背划掉了自己的衣服，难道那天他本是想……

陆楷楠将刀慢慢合上，“现在知道自己配不上这把刀了？心里服气了？”

“阁主，我有一事问你。”一旦有了疑问，牧云就非问清不可。

“有话就说。”陆楷楠看着他。

“在莽垣山下，你用刀背砍掉了我的衣服。你原本是想……”

“杀了你，”陆楷楠不假思索地接了话，“可你命大，砍掉的只是衣服。为了圆场，我不得不把那裘衣披到你身上。你现在应该感谢那时候的好运气。”

牧云怔了片刻，才道：“那，那以后呢？你在回来的路上，一直都想杀了我？”

“何止是回来路上，我现在也很想杀了你。”陆楷楠说。

“既然如此，为何一直没有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