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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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犹豫时，袁皓朝他道：“小子，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吃饭？”

“噢。”牧云从呆立的状态回神，坐在了陆楷楠和袁皓的桌子上。

这下七人的眼光又变了，都在他们三人间流转，更加有意味：这还没到临邺城呢，就已经和阁主一张桌子吃饭了！

牧云感到对面桌子上人的目光，脸突然灼热起来，不一会儿就变得通红——他实在不习惯别人都那么看着他。好似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

陆楷楠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天气冷，再不吃就凉了。”

牧云小声应了一声，开始夹菜，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旁边的袁皓看了一眼他，朝陆楷楠笑了，陆楷楠颇为不快地看了袁皓一眼。袁皓被这一眼看的，也低下头默默吃饭了。

酒足饭饱，众人踏上了去雪斋的行程。

可新问题又出现了——共有三辆马车，怎么分配？

四个小厮是不用坐马车的，他们要把陆楷楠的轿子抬回去，他们脚力极好，就算是这么抬回去，也不会慢给马车太久。

当然，陆楷楠也可以让他们抬自己回去，可他作为这次督总，最好和新人一起到雪斋，轿子是坐不成了。

牧云寻思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和陆楷楠同坐马车。

一起吃饭就那么别扭，若是同坐一辆马车回去，路途遥远，大概要好几天，怎么受得了？

或许对别人来讲，和上峰走得近虽未必是好事，但至少不会是坏事，不仅出头的机会多，而且有很多看不见的好处。

但对于牧云这种不善言语又不会表现的人，和上峰在一块，除了应付，就剩下尴尬了……他当然不乐意和上峰一起坐马车，甚至避之不及。

可陆楷楠根本没给他发表意见的机会。“路途遥远，这样吧，董思淇、丁大卜、胡垒、郑纶同坐一辆，柯震、罗敬强、魏成大坐一辆。我和袁皓、牧云坐一辆。诸位有什么异议吗？”

“没异议。”七人齐声回答。

陆楷楠点点头，随即登上最前面的一辆马车。

牧云深深呼吸一口气，袁皓突然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阁主对你颇有厚望，你可别辜负啊。”

“袁皓，怎么还不上来？”马车里传来陆楷楠的声音。

“这就来。”袁皓朝牧云笑了一下，上了马车。

牧云重重叹了口气，生无可恋地登上了马车。

[43]

“说南原，道南原，南原之美堪比天；夸南原，赞南原，南原富饶甲人间。”

“山水佳源富贵乡，锦绣华城若灿阳。俊公子，俏姑娘，风流博雅南原郎。”

……

这些歌谣是整个瑢国都熟知的。

南原以清丽曼妙之景，俊秀雅达之人，辉煌富贵之城，成为不少北原人心中的向往。

牧云从来没到过南原，对这些也新奇不已。跨过南原与北原的分界线——横山与邬水，便是南原的地盘了。

这几日，他和陆楷楠同行，憋闷无比。

陆楷楠一直本着脸不说话，袁皓也是毕恭毕敬，没任何表情。

而他，每次想说点什么缓解这种局面的时候，看到陆楷楠那张脸，就什么也说不出了。

所以只能两眼无神，呆若木鸡，努力做一只不说话不惹事的闷土豆。

可就算他不想惹事，奈何那几人不同意。

投宿的时候，他们总要夹枪带棒挖苦一番，什么受到钟鼎阁阁主的赏识，什么前途无量，什么和他们已经不是一条路上的等等等等。

郑纶表面不说话，暗地却几次宽慰牧云，牧云只一笑，没事人一样，说自己不理会这些，郑大哥无需挂怀。

其实心里又烦又气又恼，许多憋屈无处诉说，只能装作不在意，同他们少接触。可那些人又会讲：牧云飞上枝头了，连同他们说句话都不肯了。

所幸这一切都不会持续太久——因为现在已经跨过了分界，到南原了！一进南原，所有事物就冲走了这几日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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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们换了好几套装束，从厚重的裘衣到薄点的棉衣再到轻便的软纱。不得不说，南原要比北原暖和的多。

此时都已经十一月，可一入南原，明显感到风土湿润，风沙几近于无，晴时阳光柔软的让人陶醉，雨时微风细雨更惹人喜爱。怪不得人常说，还是南原养人，公子小姐们一个胜一个美！

到了南原，所有人都兴奋起来了。

袁皓是南原人，那七位中有五位是南原的，他们认南原为故乡，一种久别归来的亲切情绪都藏在眉眼动作里了。

牧云和其余两位是第一次到南原，也是说不出的激动，都想到好好看看这地方。唯有陆楷楠比较淡然，眼里看不出什么变化。

到南原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