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曹二只当没听见。
“放我下来。”女郎声音抬高,伸手去抢他手中缰绳。曹二忙将缰绳拉去一旁,一手将她双手掐了回来。“别动。你可是听不懂?”
缰绳一歪,马头也跟着偏颇。马蹄颠簸,明舒身形一个踉跄,“啊”地一声喊出来,险些落马,曹二一揽细腰,轻松将人捞回来,只好手上用了些力道,将那细腰重重扣在自己身前。手掌温热透过衣物传来,明舒脸上顿时滚烫。
曹二紧了紧马步,稳住马身,方缓和些许呼吸,垂眸叮嘱怀里女郎,“真要摔下去,断腿断脚,看定海可还要你?”
“要是不要,都不必你管。”女郎面色已是绯红,抬眸望她的时候,眼尾已泛起泪光。他方发觉哪里不对,忙是收回按在她腰上的手来,目光闪躲,直再去拉起马缰。
明舒陡然被松开,一把扶紧了他的手臂。曹二只觉什么东西滴在手背上,滚热又湿润,心里一紧,又不愿去看她。
涂六在旁打趣起来,“这女孩子家的眼泪最是金贵。曹兄,你这回惹事儿咯。”
明舒缩了缩鼻子,抬手抹去脸颊两颗泪珠。“涂老板说笑,都是沙子进眼睛了。”
涂六一愣,替女郎找脸面,“那可不是么?”说着,伸手揉揉自己的眼角,“你看,我这儿也进沙子了。”
入了银海滩,眼前楼宇骤起。
曹二将马速放缓下来。
涂六住在银海楼,往深一个路口,便开口与曹二道别。
“我便先行一步了曹兄。”说着,看看曹二怀里已经睡熟的人,“曹兄今个夜里,看来有好事。改明个儿可要请兄弟吃酒,叫上这姑娘和禾禾,一起聚聚。”
曹二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女郎睡熟了,脑袋歪在他臂膀上,这么一路,他手臂一直固定在这个位置,已有些发酸。
“涂老板莫要多想。若是想聚聚,叫上禾禾一并几个姐妹便是,这姑娘便算了。”
涂六笑道,“曹兄的事儿,我可管不了。走了走了。”
说罢,扬鞭而去。
曹二骑马折转去东边定海楼。临到定海楼脚下,又转入小巷。秦家酒楼在右,胡姬坊在左。曹二摇了摇怀里的人,“到了。”
女郎睡得昏昏沉沉,拧眉直往他怀里钻,好似没听见。曹二别好马鞭去后腰,方伸手将她从自己身搬开。手指掠过她的呼吸,忽觉一阵滚烫。再抬手探了探她额头,是病了。
于是,只能放弃将她喊醒的想法,转而让她倒向自己一边臂膀,带着人跳落马来。
明舒被他摇摇晃晃,忽觉身后温存远去,忙伸手拉紧了曹二衣襟。
“别、别走。我冷。”
曹二落马便将人打横抱起,见怀里那双眼睛忽的睁了睁,望向自己,惊恐未散。又听她虚弱道了一声,“我害怕。”眼帘实在支撑不住,缓缓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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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一夜未眠。
清早,别院里三位“裴夫人”站成了一排。裴定海负手在偏厅来回踱步。
“没叫你们过来。你们都杵过来做什么?”裴定海正是盛怒。“来了,便一个人也看不好。大活人,能去哪儿?”
老七当下最得宠:“爷,这哪儿能怪来我和姐姐们这儿了?徐姑娘自个儿有手有脚的,往哪里去,我们怎么管得着。”
其余两人帮着附和。
杏娘道,“是呀。好好的打着马吊,她自个儿先走开的。可不管我们的事。”
柳二娘道,“她本是来作客的,到处走做什么?安的是什么心思,爷您可知道?”
裴定海一声呵斥,“你们还狡辩?”
这般推脱说辞,徐南珠一句也听不下了,裴定海还要继续训斥人,徐南珠方将人打断,拱手与人道,“几位夫人说得也对,我那小妹有手有脚,不定是回去银海滩了。我先回去看看,若她已安然回到,那便好说。可若我小妹在裴府上失踪,我们秦家酒楼虽小,裴掌柜怕是也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徐南珠说完,负手转身便往外去。
“徐老板。”裴定海跟了出来,“我再让他们去找。徐老板莫急。一定,给您一个交代。不然,我也对不起依依。”
徐南珠没回话,只加快步速往外走。裴定海无法,一边唤钱一鸣去牵马,一边与徐南珠道歉。“我裴定海虽算不上什么正派人物,可在银海滩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若令妹在我生辰宴上走失,在银海滩诸位同僚面前,我这脸面也得抹黑一把。徐老板放心,依依的事,便是我的事。裴府上下定继续找人。”
徐南珠这才回转过来,与裴定海拱手一拜,“希望裴掌柜说话算话。”
二人已行至裴府大门前,却见一匹黑马从沙道疾驰而来。走近了,徐南珠将人认得出来,是姜旭。
“少主,姑娘昨夜里回到银海滩了,让我们过来报您一声。怕您担心。”
徐南珠心中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