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映瞳泪，将相隙，圣天君

自映瞳住进城西的那座大宅子，盱眙来府中的次数也变得多了些，但他的脾性也变得更加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这日，映瞳刚端上精心准备的饭食，盱眙安闲自得，眼中略过陌陌之情，伸手去抚弄映瞳的发丝。映瞳因害怕下意识垂首后缩了一下，盱眙的手凝滞在了半空中，他愣了一会儿神，转而变得怒不可遏，抬手便打碎碗碟，气冲冲起身抓起映瞳甩在地上，顺手取来鞭子就是十几下抽打。

映瞳被这突如其来莫名的责打吓得不轻，可她咬牙忍着，不叫也不闹，更不敢抵抗挣扎，只是默默承受。盱眙出了气，见她无动于衷也不知叫嚷求情，自觉无趣便停了手。映瞳梨花带雨伏在地上，罗裙已被鞭子抽得褴褛，白皙如霜的肌肤裸露在外。

盱眙冷眼相看，将手中的鞭子一扔，又一把上前将映瞳的衣裙彻底撕开，随即便如饿虎捕食般用整个身子狠狠压住映瞳。他喘着粗气，附身贴耳嗅着映瞳的发丝。映瞳依旧咬着双唇，紧闭双目不吭一声，唯有滴滴泪珠从眼角滚落。

可就在映瞳准备默默承受之时，盱眙却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一般，咬牙切齿戛然而止，随即起身若无其事地拂袖推门离去。

往后的月余，盱眙总是如此。几番如此折腾下来映瞳倒也习惯了，却总在无人时笑着自语道：“能活下就好。”可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盱眙离了人界的府邸，往往是衣冠齐楚地往长空门而去。这日他回了天界，禄帝正招群臣议事。仙族皆立于金阶之上面朝长生天上的九霄宝座，恭候禄帝临朝。盱眙位立群臣之首，站在临天殿左厅神情恭敬而勤谨。

肃穆的钟鸣鼓乐声中，禄帝头戴珠旒朝冠，金袍玉履，威仪自若，庄严端坐于九霄宝座之上，众仙遂扣首以拜。禄帝睥睨一顾，正要问奏，却见一威武飒爽、朱披白袍、武将模样的仙官虎步龙行踏金阶自凡界急急到来，于临天殿右厅停住，揖手欠身向禄帝道：“启禀帝神，雪域边陲送来军报，臣急于查阅因而来迟，望帝神责罚！”

禄帝气定神闲道：“戕怒将军为禄朝殚精竭虑不必拘于小节，只是不知北疆有何军报？”

戕怒道：“回禀帝神，皑霜城上报近日有众多妖兽聚集城中，似是欲穿城前往灵崖山，恐妖族有不轨之图。”

这时，盱眙身后守天殿内一稳重儒雅的仙官迈步上前道：“启禀帝神，有关灵崖山，下官聆聪也有一事需上奏。”

禄帝撇了一眼，见上奏者正是天界负责听取人族祈愿的上仙聆聪，便道：“准奏！”

聆聪道：“灵崖山妖兽耳鼠族作乱，霸占山上神药社君，祸乱皑霜城，致使城中百姓无药可医。人族皆朝拜祈求帝神出兵讨伐剿灭山中妖兽！”

禄帝不怒自威，问道：“何为神药‘社君’？”

“大胆！”未及聆聪回答，盱眙便怒斥道：“是何人敢如此不敬帝神，不敬仙族，竟将药称为社稷之君？”

聆聪恭谨答曰：“臣只听闻此药由耳鼠族世代守护了千余年，‘社君’之名的由来却未曾考证......”

戕怒道：“皑霜城城主也曾向臣提及社君，说此药药效确属神奇，无论妖族还是人族食之都可解百毒肉白骨保身躯不灭。但此药修复不了元神，也救不了魄散的生灵。”

盱眙继续怒斥道：“如此说来于我仙族无甚用处，却还敢用如此狂妄之名！”

禄帝面不露色，问道：“众卿对灵崖之事有何看法？”

长生天下一众仙官议论纷纷却无人上前奏告，盱眙见此上前一步，道：“依微臣之见，妖族作乱罪大恶极，况越过灵崖便是雪域魔教盘踞之地，耳鼠族连同盘踞皑霜城的妖兽都应尽早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戕怒虽是个武将，却也不是好战嗜杀之人，不以为然道：“听闻耳鼠族善繁衍，且已在灵崖山生息千年，部族众多，斩尽杀绝谈何容易，不如对其招安，也可使边疆百姓免于战祸。”

戕怒乃开国重臣，盱眙虽是禄朝立朝之后才登上的九重殿，但也已身居宰傅，二人分别立于临天殿左右二厅，难分伯仲，常常因政见不同而争锋相对。

盱眙不甘示弱，道：“一向骁勇善战的戕怒将军为何此番却变得畏首畏尾起来，莫非是在凡界待得太久被妖族蛊惑，生出了怜悯之心？”

禄帝向来奉行“尊天神、蔑妖兽”的国政，戕怒虽确实不想妄造杀孽，却还是辩解道：“本仙只是就事论事，灵崖气候恶劣，我天族将士皆是精兵良将、栋梁之才，不可悉数派往疆域，人族兵丁虽数目众多却不耐严寒，在雪域行军作战必定异常艰难！”

盱眙煞有介事道：“戕怒将军所言不假，也正因如此帝神才容忍雪域魔教残存至今。但灵崖山尚未至雪域，可以说是我禄朝北疆门户，只有彻底清除妖族势力才能保我禄朝内境安宁！”

戕怒一脸鄙夷，道：“既然宰傅如此痛恨鄙夷妖族，不知对凡界府中的妖宠是否也能做到斩尽杀绝？”原是他早已知晓盱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