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拦路贼 ，萍水逢，挡飞矢

翌日，展皓果然带着近侍章启来听雪阁拜访。退去铠甲，他少了分威严，多了分少年的轻狂肆意，却更显得意气奋发，风华正茂。

画已招呼众人在小院中饮茶叙话。

千暮心想总算是能问个明白究竟因何受伤，至少先知道自己的姓名也好慢慢打听身份来历。哪知展皓先问道：“那日事出匆忙，还未及问明姑娘，不知姑娘芳名是？”

“连你也不知道我是谁从哪里来吗？那我为什么要救你呢？”千暮惊讶之下连连追问。

“姑娘这是？”展皓也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见二人鸡同鸭讲，画已上前解释道：“上将军，千暮醒来后忘记了前尘往事，甚至……甚至是自己的姓名来历以及有关东罔、有关我大禄朝的所有事都不记得了。就连‘千暮’这个名字也是为了便于称呼临时起得。”

展皓皱了皱眉头思索一番道：“如此…姑娘莫怕，从前姑娘虽无依无靠，可今后我必不会让姑娘再流落街头!”

千暮更奇怪了，“上将军不是连我姓名都不知，为何会知道我从前无依无靠、流落街头？”

“看来姑娘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展皓便将一五一十道来：

展皓奉天界之命平灵山之乱，带兵途中先行一步与章启来灵崖山下的皑霜城打探敌情。怎料入城不久，就察觉到有人跟踪。二人以为是灵崖山妖族派来的探子，怕惊动了城中妖兽，便故意走入了无人的小巷匿去踪迹。

“探子”正纳闷，岂料章启现身一把将其扭在地上。展皓与章启这才发现对方竟是个衣衫破旧的小姑娘。

那姑娘跪在地上连连求饶，“贵人饶命！贵人饶命！”

章启厉声问：“你是谁，为何要跟踪我们？”

“我，我……小女子只是，只是没钱吃饭，见……见二位身着华服想借个……借个饭钱。”

“借？我看你是打算偷吧！”

姑娘自知败露，说不出话来。

章启仔细辨认后对展皓道：“主上，是个人族。”

姑娘赶忙道：“没错……小女子不敢隐瞒，此前已因偷盗被人烙上了窃字印，若再被送到官府定当丢了性命，还请二位贵人放过我这一回！”说着她毫不避讳地扒开衣襟，露出胸口白皙的皮肤，其上确实烙着个“窃”字。

展皓还是第一次见姑娘当着自己的面袒露胸怀，立马羞得面红耳赤，章启也转过脸去不敢再看，只道：“休得无礼！”

因怜悯她孤苦无依，展皓便示意章启放人。

那姑娘整了整衣衫，连连道：“谢过二位贵人。”说完磕了几个头就匆匆跑了。

哪知过了一日，展皓与章启途径街口，那姑娘不知又从何处跑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拦住二人去路，道：“二位贵人，我在这里等你们许久了！”

章启没好气，“都已经放过你了，你怎么又跟了上来？”

那姑娘跪着匍匐到展皓面前，边落泪边道：“贵人救救我吧，我实在是没了活路，求您收我为奴为婢，我定当牛做马报答。”边说边在展皓脚下连连磕头。展皓不禁往后退了几步，章启虽表面疾言厉色可也怕姑娘啼哭纠缠，想着这人族姑娘这般痴缠倒像是看上展皓了。展皓心下不忍，上前扶起那姑娘，谁知那姑娘竟一个趔趄倒入展皓怀中，靠在展皓胸口上。章启也识相地在一旁避讳。

展皓赶忙推开她，道：“姑娘自重，我家并不在此处，难以收留，你若无处可去我在城中托人为你寻个容身之处。”

就在二人拉拉扯扯之时，不知何处射来一支暗箭直冲冲的朝着展皓飞来，章启急忙道：“小心！”可此时他却并未在展皓身前，想要阻止已然不及。

那姑娘闻声也发觉了此箭，想都没想转身就用身体挡住了展皓。电光火石之间，血溅三尺之外，冷箭直穿姑娘的身躯，在她肩上戳出个大窟窿。章启立马护在展皓面前，一边探看射手藏身之处，一边防止还有飞射来。街上的人闻声四散奔跑，场面混乱不堪，章启连射箭之人的影子都未能瞧见。

展皓抱着已瘫倒在地的姑娘，内心动容：只是日前放了她一码，没想到她竟如此知恩图报，舍命相救。“姑娘挺身相救，展皓大无以为报，还没问姑娘芳名？”

那姑娘已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来，展皓定睛一看，这箭不同寻常，似在吸食那姑娘的魂魄，此时若不及时将箭拔出，她必定魂飞魄散，于是又道，“姑娘你且忍住！”

他当机立断将箭身拔了出来，顿时鲜血如注。姑娘倒吸一口气便昏厥了过去动弹不得。此刻街上看热闹的人聚了过来，将三人围住。展皓虽身为仙族，却怕城中妖兽察觉仙族到此，坏了灵崖之战的部署，陷禄朝数万将士的性命于险地，因而不敢使出仙族之术，只能对章启道：“章启，快去城郊寻李太夫，请他亲自来救！”

此时围观的人群中走出一身着黄色小袄的女子，或是感动于这姑娘的见义勇为，眼含热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