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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为了钓出关越，他们与唐申一同演了一出苦肉计，实打实地让他受了许多刑罚，他们都有些担心。

好不容易等到王成打开了屋门，两人连忙走了进去：“唐申，你还好吗？”

唐申刚刚上了药，气色好了很多，又有人端来了食物，唐申便笑：“几位大哥一起吃点？你们也好久没有安心吃饭了。”

几人也不再客气，当即坐了下来，一起吃了一顿夜宵。

吃完后，唐申又望向江永：“江大哥，李大哥真的还活着？”

“唯一一瓶麻沸散都给他用了，他要是不能活着，真是白糟蹋了柳哥的这份心。”江永不客气道：“他扮作小厮，和陈安一起送信去了——去固原，请求三边总督下令，让甘肃与固原的总兵派兵前来帮助。”

“之前关越传了消息过去，估摸着匈奴人还会和咱们打一场。咱们先前死伤了太多兄弟，柳哥不愿意和匈奴人硬碰，想着和甘肃、固原的总兵一同出兵。”

唐申松了口气：“之前，我还真的以为李大哥死了。”

“陈安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事刚开始只有柳哥、江永和嫂子知道，”王斌不由叹了口气：“我见嫂子和江永发脾气，这才察觉出不对劲儿来，和江永私下聊了聊，才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至于王成？他就比你早知道一刻钟。”

唐申也笑：“总兵果然料事如神。不过，江大哥说总兵把唯一一瓶麻沸散给了李大哥，那总兵……”

他记得柳璨也身中数箭，最后从身上取出了整整八枚箭头。

王斌面上有钦佩有痛惜：“死熬着呗。”

“要不是柳哥事事护着我们，我们也不肯心悦诚服地叫他一声大哥啊，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年纪。”

江永王成也是同样的表情。王斌又道：“不过，被柳哥护了二十多年，这感觉还真挺好的。”

王斌说着笑出了声：“除了江永，我们当兵都是为了讨一口饭吃，哪能想到就这么结识了一位好大哥，不仅给钱、照顾我们的衣食起居，还一门心思地护着我们，同样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宁愿自己吃苦，也要让我们过得舒坦点。”

“唐申你不知道，柳哥成婚后、我们还没成婚那会儿，柳哥让嫂子给我们做衣裳都是用的同样的料子。”

“那料子是当时的皇后娘娘赏给嫂子的添妆，嫂子也就那么几匹，想着全用在柳哥身上，还是柳哥主动提出要跟我们用同样的料子，嫂子才舍得给我们用。”

“结果，那批料子除了嫂子爹娘用过，其余的全用在了我们身上，嫂子都没有用上。”

江永顿时戏谑道：“顾昭也不总是那么大方。比方说我家珍儿身上那件貂皮大氅，那就是顾昭给柳璨做的，就那么一件，咱们谁都没份儿。要不是柳璨把那件衣裳给了我，那我肯定也碰不到。”

“我知道，嫂子亲手做的那件是吧？”王成也乐了：“柳哥准你穿，却不准你在他眼前穿。你要是敢在他眼前得瑟，他肯定得狠狠收拾你一顿。”

唐申面上有些羡慕，王斌又道：“李俭对你也是一样。上回李俭找我要强弓，那弓的材料可不好找，李叔听了都直骂我，最后不还是在你手上吗？”

唐申便又笑了起来，又听见王斌道：“说来，咱们是该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了。柳哥的意思是，这回三方合兵挫一挫匈奴人的锐气，然后乘胜追击，直接把河套给收回来。”

“一旦打了起来，咱们可就没这么多时间清闲了。”

唐申又问：“什么时候打？”

江永王斌对视一笑：“李俭陈安回来了就打。”

李俭在腊月二十七回来，柳璨也不再装病，当天晚上便要人在次日召集众人，并将关越祭旗示众。

至于腊月二十七这天……

当然是留给了险些死别、又几番生离的柳璨李俭等十一人。

酒桌照例设在了屋外。

江永看见李俭就冲了上去，一把将他抱住，许久后才松开了手臂：“老李，你这回一走，我可为你挨了好多的骂。”

“个个都说是我害死了你。我的清白可都被你给毁了呀。”

李俭也是笑：“你活该。那天晚上那么多人进进出出，可把我折腾得够呛。”

说着又看向了柳璨：“柳哥，事情都办妥了。”

柳璨早就坐下了，一直笑望着几人，闻言点了点头：“你做事，我放心。”

等到这些人都落座后，氛围一时有些复杂。

这还是几人自认识以后，遇到的最为危急的情况。之前最危急的情况也不过是陈安挨了打、发了热，惊得柳璨从顾昭家中赶回了军营。

李俭有些愧疚地望着柳璨：“柳哥为我受苦了。”

柳璨笑道：“我本来没有麻沸散那种东西，这回是昭昭帮了你，与我无关。”

李俭险些落泪，复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