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易
柳璨江永他们用库存的马鞍等物给马儿装配了,可其余四百多匹马儿尚且没有相配备的马鞍等物,柳璨便借着这个由头,和顾昭李叔他们一起去了集市。
集市熙熙攘攘,柳璨李叔兵分两路:柳璨和顾昭一起骑着白兔领略边镇风景,李叔则带着王斌一起去洽谈生意。
眼见柳璨扔下自己和顾昭去谈情说爱,王斌当时就炸了:“柳哥,你这太不仗义了,怎么能扔下我和李叔,自己逍遥去呢?”
柳璨只是笑,李叔则拉着王斌离开:“正好,当年在丰乐楼里说过教你做生意,现在去还不迟,赶紧跟着我走。旁人想跟我学,我还不教呢。”
王斌便叹着气跟着李叔离去:“李叔您就惯着柳哥吧。不过我也没想到,我还有跟着您学做生意的一天。”
李叔心中也是一阵感慨。
倒不是因为他拉走王斌是为了顾昭而非柳璨。
柳璨顾昭夫妻一体,为顾昭、为柳璨都是一个意思。
而是昔日在丰乐楼中,李叔避着江永王斌,替简讷给顾昭带了话,
如今一晃都快三年了,当年夫人看中的公子没能与顾昭成亲,反倒是柳璨抱得美人归。
但昔日一句玩笑的“将这些弯弯绕绕讲给你听”竟然还能够应验,当真是因缘造化。
李叔约好的人已经到了,两人便在雅间里面洽谈许久,随后,有人递过来一只红布展开,李叔便和那人在红布中握手。
一切都处理妥当后,李叔向着那人拱手告辞,带着王斌离开。
王斌便追着李叔问:“李叔,你们为什么隔着那盖头一样的东西握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当然有讲究,”因着柳璨顾昭不定在哪里游玩,李叔和王斌便约定好了等他们的时间地点。此时王斌追问,李叔有大把的时间精力作答:“你可知道,有些表示数字的手势?”
王斌比了个数字六的手势给李叔看:“李叔是说这个?”
“是,”李叔喝了口茶:“客栈之中人多口杂,难免有人泄露了消息,扰得双方都不开心。因此,有时候做生意,用的不是嘴,而是手。”
“隔着红布做手势,旁人只能看到红布,不会知道真实的价格;即便消息泄露了出去,也一下子就能知道到底是谁的问题,下次再做生意,避开这人就是,也能保护自己避开旁人私底下使的绊子。”
王斌这次倒是没愣神,只是坐在李叔身旁,端着茶杯喝了好几口茶,这才说出了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的那句话:“我的老天爷,这做生意也太难了吧?”
李叔这次倒是没有笑着打哈哈,而是难得认真地开口:“凡事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你觉得难是因为你不曾接触过这些事,在我看来,这事简单得犹如吃饭喝水一样,只要没人横插一脚,我怎样都能赚出钱来;可若是你让我去跟着你们操练弓马,我自然也会叫苦不迭。”
“倒也不必说什么难啊易啊的,各人有各人的长处,也各人有各人的短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了,总想着什么都会的,要不就是万般皆能的天才,要不就是一事无成的蠢材。”
“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天才?放宽了心,认真地过日子也就是了。”
王斌将茶杯放在手里,探究地望着李叔:“李叔,您这般见识,真的只是顾先生手底下一个使唤了多年的长随?这也太屈才了吧。”
“老爷的一些铺子,我入了几股份子,”李叔倒也没有藏着掖着:“我自小跟在老爷身边,习惯了,也不愿自己另起炉灶。这样跟在老爷身后做事,我也挺舒坦的。”
“也是,我们这些人,外人称一声千户,等过上几年,我们也能再升一升。可说到底,我们也还是乐意跟在柳哥身边,听柳哥使唤。”王斌深思半晌,吸了口气:“不过,前几天见嫂子扑到您身上哭的样子,说您是嫂子的亲叔伯我都信。”
李叔面上有些怀念:“姑娘小时候,我也抱了许多年。那时候姑娘还小,白白胖胖的,举着糕点喂我吃,瞧着欢喜极了。”
王斌笑着叹气:“跟着李叔,觉得自己哪次都能学到些东西。”
李叔看了王斌一眼,又低头喝茶去了。
李叔王斌这边悠闲惬意,顾昭和柳璨也很是开怀,只除了一点——
柳璨老大不乐意地看着顾昭,凑近了顾昭撒娇:“昭昭,怎么办,我的昭昭太好看,他们都在看我的昭昭。”
“我吃醋了,昭昭说该怎么办?”
顾昭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自打那天晚上顾昭说了爱他,柳璨性子便又活泼了许多,整日里昭昭长昭昭短,一会儿昭昭我醋了,一会儿昭昭哄哄我,每每闹的顾昭哭笑不得。
顾昭偷偷用手肘捅了柳璨一下,很是伤神道:“可惜现在不是上元佳节,阿璨也找不到面具摊子,不能遮住你我的容貌。阿璨说怎么办?”
提及上元佳节,柳璨笑着离开了顾昭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