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山雨欲来

一向私交甚好，你在这个时候一再强调让谢艾入朝辅政，很难不让人多想啊……”，张祚说着看了看身边的赵长等人，他们马上很配合地跟着一起点头附和。

“你！……”张楚容愤怒地注视张祚。

“是啊，永平县主，福禄伯谢艾虽也是有才之人，但毕竟外调酒泉已逾三年，对姑臧之事不甚了解。而长宁侯是公室成员，常伴重华左右，先殿下对其一向对信赖有加，由他来辅佐曜灵，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马太后说着抚摸了一下身旁张曜灵的头，张曜灵瑟缩着身子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去。

马太后笑着问道：“好孩子，以后有伯父长宁侯辅佐你，殿下就无需再有任何担忧了，殿下觉得本宫说的对吗？”

张曜灵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能耷拉着嘴角，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马太后满意地转向张楚容，“永平县主，你也看到了，既然殿下都已经同意了由长宁侯辅政，想必你也不会再有异议了吧。”

看着马太后和长宁侯两人一唱一和，此时的张楚容已是悲愤到了极点。太后去世前的口不能言，永训宫和永寿宫之间幽深曲折的密道，马太后与张祚罔顾人伦的缠绵，张重华临终前靠在病榻上虚弱的模样……种种情景不断交织浮现，心酸苦涩再次用上心头。

“王太后，我父王生前待您不薄吧，重华对您也一向敬重有加，直到临终前，他还不忘让我转告您不要为他太过伤心。但是您呢，您自问这些年，您敢说自己无愧于父王、无愧于重华吗？！还有您身边坐着的人，他是重华的儿子，是您的亲孙子，让谢艾入朝辅政绝非是我一己私心，而是重华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您真的忍心违背重华遗愿，任由佞臣专断，使公室处于危机，令社稷所托非人吗？！”

马太后原先还微带笑意的脸，在听完这些话后已经略显苍白，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张楚容，没有说话。

张祚见此情急，用阴沉地目光注视着张楚容说道：“永平县主，身为晚辈，这样和王太后说话是不是太过失礼了！”

张楚容迎上他的目光，冷笑了一声：“哼！原来长宁侯还记得自己是王太后的晚辈！”

说罢，她转身拂袖而去，头也不回地迈出了谦光殿，留下脸色铁青的张祚站在原地……

同年十二月，赵长等人向马太后上书建议：“时难尚未平息，宜立年长的君主。张曜灵年少、请立长宁侯。”马太后同意了，遂废曜灵为凉宁侯，由张祚继位。

张楚容听说这个消息时，无异于遭受当头一棒，她思考片刻后立即修书两封，一份令人紧急送往酒泉交给谢艾，另一封让云岫连同张重华御赐的玉牌一起、放在食盒中，带去昭华殿交给裴婉仪。

第二天，就在张楚容将行李收拾妥当、带着仆从准备出发去酒泉时，宫中的侍从官却突然带着人来到县主府将一行人拦下。

“永平县主，当今殿下邀您到宫中一见，现在就请您进宫吧”，侍从官说着对张楚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张楚容自然知道此时的“当今殿下”已经成了张祚，她看了一眼来人，知道对方所谓的请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根本由不得自己拒绝。

张楚容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