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孤绝和孤鸣,一时难以言语。
他们心知肚明,师兄嘴里的“她”,是谁。
孤绝苦笑:梧桐禁地的那一场相遇,于师兄而来,究竟是缘,还是孽?
孤鸣,满腔怒火无从发泄!
又是元珠珠,又是元珠珠!
刻薄的话已在嘴边,可映入眼帘的银白发丝,还有那双原本空洞,但一提到那个人就熠熠生辉的眼睛。
孤鸣逼不得已,又咽了回去。
他不禁问道:“值得么?”
因为答应了要等她。
因为答应了不离开。
放弃最后一丝希望,真的值得么?
东方相莞尔一笑:“值得的。”
孤绝和孤鸣没再说话。
即便在不情愿,掌门师兄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们又还能怎么样呢?
谁都看得出来,掌门师兄快要坚持不住了。
他们不知道何谓天人五衰。
但珠珠提过,五天内,东方相将会一日比一日虚弱。
最开始的两日,看着师傅那样子,坚强如珠珠,都差点儿崩溃;可想而知,第四天,孤绝和孤鸣见到的东方相又会是怎样的垂垂老矣。
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临终遗言,这就是死前托孤,这就是……就是掌门师兄最后的愿望。
他们大可以强行将人绑回去。
然而,孤绝和孤鸣更害怕的是,届时的师兄生无可恋……谁也承受不起那样的结果。
掌门师兄骄傲了一辈子,优越了一辈子。
现在却苦苦哀求他们。
孤绝与孤鸣,心中滋味五味杂陈,可想而知。
所以,他们不得不妥协,不得不向命运低头,不得不——放手。
这一趟,除了二位长老亲自出山,还带了些随行门人。
徒儿们被留在庙外。
此行,二位长老秘而不宣,并未将内幕告知任何人;好在,等在外头的人都是亲信,不多嘴,也不多问。
他们等了好长一段时间。
终于等到二位长老出来。
只不过……气氛不太对。
三长老也就算了,他平日里本就不苟言笑,对谁都没啥好脸色。
一向好脾气的二长老,怎么也阴沉着脸,周身气压低至冰点?
三长老身边的慕君,也就是当日在天门为难珠珠的那位师姐,胆子倒是挺大。
仗着自己是师傅一手养大,与别人不同,她壮着胆子上前问道:“师傅,里面的人,是不是掌门呀?掌门怎么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掌门他,又为难您……”慕君噤声。
孤鸣淡淡一瞥,不怒而威。
眼神都能杀人了。
慕君受宠多年,何曾被这样对待过,当即大惊失色。
孤绝怒火值直达顶峰,不给脸面的拂袖而去:“掌门的事,也是你等能置喙的?”
“回去自行领罚去!”
慕君脸色惨白。
其他人面面相觑:师傅&三长老,何时开始维护掌门了?
里头,到底发生何事?
天门的人,来的快,走的也快。
比起孤鸣,孤绝走得那叫一个头也不回;他害怕,自己一旦回头,真的会强行带走掌门师兄。
师兄弟二人此刻的心境,从未如此一致过。
东方相独自在园中坐了很久。
小山君在身后,凝视了他很久。
“那晚,你果然听到了。”小山君骤然开口,“怪不得这些日子以来你一字不提,一句不问。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天人五衰,他知道。
妖族找上门的那晚冲突,他也知道。
珠珠要走,他更是提早洞悉。
小山君不懂,明明早已知道了一切,为何甘愿故作不知……为何,放任一切的发生。
东方相脸上浮现出小山君读不懂的表情,他回答:“摊开了又能如何?若她知道,只会更加伤心,难以释怀。”
倒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她再安心的离开。
岂不是……更好?
小山君忍不住又问:“你就这么笃定,她一定能够全身而退?一定能够赶在明日,回来与你履行诺言?”
小山君真不知道,东方相是真傻还是装傻!
对元珠珠,就那么自信么?
他承认,元珠珠很强,是难得的对手。
可即便是她,又如何在妖族神尊手底下轻易全身而退?
东方相不语。
只微微侧目。
若不是耳力不错,小山君险些没听清。
他说:“那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