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
她站在点心铺门前看着我。刚才出了锦缎铺,许是逛着逛着就进了点心铺,正巧买了点心从铺内出来。她的表妹沈青墨站在一旁,手里提着两个精巧的食盒子。
她总是拿我不曾读过《四书》《五经》提高音量来谈论,我很是没有办法,因为我的确没读过。
在锦缎铺内竟没有把她的气势打压下去,难不成那样的法子力度不够?
正在此时,“哒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辆黑色轩车疾驰而来。
高大的两匹黑色骏马毛色漆黑发亮,套牵着的车舆也漆黑呈亮,车顶重漆雕花,驾马的少年我一眼便能认出。
那是我们在来都城路上,出神入化舞一把环首刀的阿棕。
贺浅颜失声道:“这马车好神气,都城内怕是少有。马车主人不知是谁?”
我回头看看她那仰慕的脸,失笑道:“浅颜阿姊也很是识货。”
她哼一声:“我府上也有几辆马车,气势也不小。我也算是见过不少朝官商贾的马车。这前面的高头黑马一看就是贵中之品,后面的车舆木工精湛,单看用的木料便是十分厚实。这轩车主人不知是谁?我竟不认识。”
她眼中放出了光。
一旁的沈青墨一直不曾说话,此时说了一句:“近来朝中有很多年少有为之人得以重用,少年得志便喜欢张扬,这马车肯定不会是老资历的朝官,定是得志的俊才,不知正旦那时的艺会能否结识?”
我见她那一脸神往之色,不禁好奇地问:“艺会是什么?”
沈青墨才要回答我,被贺浅颜抢道:“跟你讲不明白。你府不过才到这都城半年,艺会一年一次,没听过没见过也是正常。”
这句话噎得我没法答话,只能转头去看那奔近的马车。
待得马车近了停在我们面前,我瞅了瞅,便笑了笑。
这马车我原本就认识,可不就是那日我们来都城前半路遇到被截的马车?当日不曾像现在这样崭新,想来是回城后重新又用乌油和桐油刷了一次,因路途颠簸而破损之处也重新换了厚实的木材,让木匠按原样雕了镂空兽样纹路。
从车内传来少年男子的声音:“这么凑巧,你也在此处?我碰巧正要回府,也路过你府上,我顺路载你一程罢。”
我还没来得及出声,贺浅颜居然应了一声:“多谢公子,我府上在你顺路回府的方向么?”
那御马的阿综没有说话,跳下马车,搬出踏凳放好,上前来对我行了一礼道:“姜姑娘,请上车。”
我没有半分犹豫,微微对贺浅颜行了道别礼,快走几步,抬步上那踏凳上了马车,车门被轻轻推开,我即刻坐了进去。
阿综上了马车,我听得阿措也跳上了马车的声音,扬鞭斥马便开蹄向前奔去。
贺浅颜的脸色一定更难看,肯定的。
坐在对面的吕南楼看了我许久问:“你一直在笑,所谓何事?”
那车舆内甚是宽敞,我见了他便如见了老友一般问候了声:“多谢吕侍郎顺路捎我回府。”然后便坐他对面,偷偷掀开帘子往后望,瞧见贺浅颜在原地直跺脚,沈青墨不断劝解和安慰,心下偷乐了很久。
等吕南楼开口问我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我思忖了一下便答他:“若是一直被人欺负,终有一次出了气,是不是高兴的理由?”
吕南楼瞧着我,从一旁的小屉子里拿出一个小陶杯,递给我:“喝口茶罢,整日同人怄气,也会口渴。”
他这般提醒我,我觉得确实是渴了,自家中溜出来还真没喝过一口水。我接过小陶杯,总觉得特别眼熟,端起来在面前看了又看,听他道:“不用瞧啦,和上次那个是一样的,不过上次那个大一些,这个小很多。”一样用青瓷色锦缎的杯套罩着,捧在手中感觉茶的暖意,我也不客气,揭开杯盖仰头便喝了一口。
依旧是温桂花茶。
他温和问我:“为何被人欺负?”
提到此事,我便泄气:“光禄大夫的千金笑话我不曾读《四书》《五经》,上一次是在我府中,当着我阿娘的面说。刚才是在锦缎铺子里,还有站在那点心铺门前也说。还生怕别人不知晓我不曾读过这些书,一件事情要说这许多次。我自是不开心。”
吕南楼轻笑道:“若是一个人一直用一个事情来说,那便说明此人就只会此事,再无它可言。若是知晓许多,按照此人性子,一定会统统拿出来讲。这光禄大夫的女儿,应是只读过《四书》《五经》,你又何必与她计较?”
我顿了顿:“虽然你说的很是,但每次我听到总觉得心中不喜。我恨不能再不见她,免得再给机会她来讽刺于我。”
吕南楼又笑:“你与她比,有没有胜过她的地方?”
我认真想了想道:“我会治病,懂草药,这点她应该不会。”
吕南楼点点头:“无需妄自菲薄,亦无需与他人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