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雷声吸引过去的视线，想再问一下婆婆说了什么，看到她已经在低头专心用饭了，每一下吃得都格外认真缓慢，嘴边的纹路跟着运动的口腔一起颤抖着。

看错了吧，夏木光想，也许婆婆什么都没说。

身前的火炭盆烧得正旺，驱散了大雨带来的湿气和寒意。

正吃着，脚踝处湿湿痒痒的，一只黄白色的小狗脑袋，从桌下冒出，眼睛亮闪闪直勾勾盯着夏木光手里的碗，红艳艳的小舌头吐在外面。

夏木光抬头瞄一眼婆婆，还在认真的吃饭，心无旁骛的样子。

她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狗好像看懂了，乖巧地坐下，歪着头，嘴巴闭起，不让任何声音留出。

夏木光从碗里挑出来一块虾肉，往空中一扔，小狗一探头，嘴巴精准地接住，趴下来两只前爪搭在鼻子上躲躲藏藏地吃起来。

“谢谢你——”夏木光小声对狗狗做口型。

狗狗又是可爱的一歪头。

这条黄白相见的秋田犬就是夏木光在森林中遇见的。

她原本有过非常多恐怖的设想，遇到心怀恶意的村民，遇到死去的亡魂，遇到杀人埋尸的现场，一把防身用的匕首已经捏在指尖，却祈祷自己可以不用伤人。这时快乐小狗的脑袋冒出来，夏木光简直想歌颂上帝。

小狗非常喜欢夏木光，欢快地跑过来绕着她不停地跑，夏木光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其他人出现才意识到，这竟然是一只自己进林子的小狗。

“你一定认路吧。”夏木光挠挠小狗柔软的下巴，“带我出去好不好。”

小狗左右欢跳了两下，转身往一个方向跑去，不是停下里跑到夏木光身边又是围着她转。

夏木光花了好长时间才安抚好热情的小狗，跟着它走出了森林。

进入了一个小渔村。

而小狗就是这位婆婆养的。

婆婆看起已经很老了，神情冷淡腿脚不便，但却以不亚于小狗的热情招待了夏木光。

想到什么，夏木光问，“婆婆，整个村子在雨停以前都没有电吗？”

“都没有啊，这个村子从以前就是这样了。”婆婆语气带着对时间的麻木，起身收起碗筷，拒绝了夏木光的帮忙，一个人往里屋走去，召唤自家的狗，“三郎——”

一人一狗消失在厨房门后，夏木光看看屋外磅礴的大雨，烦恼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不死心地点了点，还是毫无反应。

她长叹一声往身后倒去，同伴一张张焦急的脸，在眼前一一闪过。

晚饭后，夏木光跟秋田犬三郎滚在一起玩它的毛线球，玩笑间看到婆婆在对着烛火缠毛线。

夏木光摸摸小狗的头，站起来，引得小狗一阵委屈的嘤咛。

她走到婆婆身边，“我来帮您吧。”

“不用了，我老太婆虽然年纪大了，但这点活儿还难不倒我。”

夏木光只好缩回手，三郎摇着尾巴走过来，趴伏在她脚边，夏木光伸手轻抚它的背。

“它一定是把你当成左枝子了。”婆婆说。

“左枝子是它之前的主人吗？”夏木光问。

“是啊——”婆婆的声音因叹息变得悠长，“她是我孙女啊，突然有一天抛下了我这个老太婆狠心地离岛去了。”

“为什么呢？她说是去上还是出去打工了吗？”

“不知道啊，她原本是在镇长家做帮佣的，突然有一天就急急忙忙地回来了，说她要去东京啊，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烛火在灯芯里跳动，倒映在婆婆的脸上，把脸分割成明明暗暗的样子。

“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吗？”

“我们家没有那个东西啊，”婆婆说，“她倒是寄过两次钱过来，却狠心地一个字也不跟我写。”

“我就是从东京来的，”夏木光说，“我回去后如果遇到左枝子小姐，一定让她给你写信或者回来看你，她姓什么？”

婆婆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不用了，我就当没有那个孙女。”

毛线一直苍老的手上缠来缠去，混着跳跃的烛火。

屋内静悄悄的，空气中有泥土的气味，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断，夏木光就在这片自然的协奏曲中睡着了。

森林外，小岛的另一边，镇长家中。

镇长和毛利小五郎在书房内热切地谈论着，书房外的客厅里，柯南盘腿坐在落地窗前，雨幕覆盖了窗户，模糊了屋外的世界。

“别担心了。”服部平次站到他身边，“搜救员不是都说了吗，她去了森林周边村子的可能性很大，等明天雨停了，偏僻地区的电力系统恢复，就能找到她了。”

“服部，”柯南沉沉地开口，“你说，她为什么会突然跑到森林里去。”

“她不是说了吗，是为了——”服部平次迟疑了。

“采花。”柯南补充了他未尽之语，“我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