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
“神尘莲友为何事来?”
神尘看了眼面前之人。
文心注意到神尘目光,心中一紧。他未曾见过神尘,却一下子叫出他的法号。
“知客师昨日说天王殿中来了妆彩的莲友,小僧猜测是你。”
神尘颔首,“天王殿内无妃色颜料,劳烦莲友采买。”
听见神尘是让他采买颜料,文心一颗心才放下来,笑着回道,“知道了,小僧会尽快采买送去。”
走在去周家的路上,又柳隐约觉得不对劲。
看着马车驶过曾走过的地方,又柳注意到田地上添了一座新的坟茔,心中越发感到不安。
马车停在周家门前,门上的春联被揭下,只剩下一点点余红,院门紧锁着。
当初周嫂子说过,她那阵子活忙,中午回不来,会将如意锁在屋内。
如今已半月过去,门却还锁着。
又柳看了眼神尘,他显然也意识到不对,面色微凝。
又柳扣了两下门上搭扣,叫着如意的名字,“如意,你在吗?”
无人应声,经过的一个农户看着两人,“没人,别敲了。”
“她家人去哪了?”
“周寡妇死了,孩子如今在德宏寺养着。”
又柳一愣,“怎么会,我们半月前还见过。”
“也是那周寡妇命不好,都进了家门了,被绊了一跤,脑袋磕到石头上,撞死了。”农户向身后一指,“那立了一座新坟,就是周寡妇的。”
看出又柳心绪不佳,农户也是一阵唏嘘,
“唉,周寡妇无亲无故的,生前待骆君不错。谁能想到,她死后,骆君连丧事都不愿意替她操办,也不让别人插手。”
“骆君是何人?”
“是个几年前流落在我们这的叫花子,长得怪异没有人形,一直和周寡妇有来往,常给周寡妇家帮忙。”
一说怪异,又柳便想起在周家见到的那个浑身关节嘎吱作响的高壮男人。
当时如意对他很是亲近,他与周家分明相交不浅。
又柳心中生疑,他没道理不为周嫂子操办丧事。
回到寺内,又柳和神尘一起来到后院。
如意被骆君抱坐在肩头,如意的整个人都没有骆君一条胳膊长。
如意看见两人,目光一亮,“又柳姐姐,神尘师父!”
又柳笑了笑,目光落在骆君身上时,多了一分警惕,下意识向神尘靠近。
骆君动作笨拙地放下如意,如意跑进又柳怀里,欣喜问道:“是阿娘告诉你我在这里吗?阿娘病好了吗?”
又柳顿住,过了会柔声道:“是……你阿娘的病快好了。”
“那我能去看阿娘吗?我很想她,不想待在这里了,想回家。”
骆君粗粝的声音响起,“回、阿娘、顾你、病、不好。”
神尘在骆君说话时,抬眸看了骆君一眼。
如意讷讷道:“知道了。”
又柳与神尘没待多久,到了如意午睡的时辰,两人便离开。
走在廊道上,又柳忍不住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法师,我觉得那个骆君很奇怪,他与周家往来密切,按理不该这么草草了解周嫂子后事。”
“法师,你信周嫂子是意外身亡吗?”
笨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廊道低矮,骆君踩在廊道外的石路上,几乎每走一步地面也随之一震。
骆君在又柳与神尘回头看向他后,停住步子闷声:“不、是。”
他声音嘶哑诡异,闻者生寒。
说完,骆君抬着笨重的步子离开。
又柳回神,“他的意思是周嫂子是被人......杀害。”又柳惊疑不定,最后两字吐的极轻。
神尘静静看着骆君离开的背影。
廊道拐角处文心躲到角落,避开骆君的视野。
当晚,如意依旧哭闹了许久才睡去。
文念安抚好如意,关上房门时,文心候在一旁。
“师兄,神尘和他身边叫又柳的那个女子,今日来看如意了。”
“他们怎么会认识?”
“神尘从京中回来的路上,借宿过周家。”
文念皱起眉头,面露不耐,“今日他们说了什么?”
“又柳对周沁玉的死有所怀疑,神尘到时并未表态。不过……”
“怎么?”
文心将廊道上骆君的话告诉文念。
文念面色大变,“不可能,当日没有人看到。”
“骆君与周沁玉关系本就不清不白,自然难以接受周沁玉骤然身死的消息。我料想着他什么都不知道。”
文心此话一出,文念平静下来。
他思忖片刻,“可骆君既然说了,留他在便是个隐患。神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