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
,元宝便腾一下跳上了榻,鼻子挤在又柳身下的褥子上嗅来嗅去,还不停用前爪扒拉又柳。
元宝不知轻重,身子扭动间撞在又柳伤腿上。
平芜忙将元宝抱下榻,元宝却还盯着床榻,跃跃欲试想上去,嘴里还时不时吠叫两声。
平芜不敢放手,拖着元宝走到门外,衬元宝不注意闪身回屋栓上门。
又柳额间疼出冷汗,平芜焦急道:“我去寻太医。”
又柳摇了摇头“只是一时疼来,没有大碍。”
平芜只好坐在榻旁,用帕子帮她擦去额间的汗。
余光扫到小几上的佛经,平芜想起又柳说她上次听佛子诵经,疼痛渐止,便拿起一本佛经诵读。
平芜心急,注意全放在又柳身上,两句一顿,总要看一看又柳还疼不疼。又柳皱眉,平芜便更急。本该让人清心的经文从平芜口中读出来,战鼓似得一字踩着一字,反倒听得人心焦。
但平芜念经也不是全无作用,又柳听着平芜的声音,不自觉想起神尘念经的声音,同一篇经文被两人诵出完全不同的效果,又柳觉得好笑。
注意多少从腿上痛处移开些许。
痛意缓过,又柳打断平芜的声音“好了好了,不疼了。”
平芜放下经书,长呼一口气“诵经确实有用。”
又柳笑起,打趣道:“佛子刚才要是在,定是要夸赞你大有佛缘。”
平芜知道又柳在说反话,睇了又柳一眼,恶狠狠道:“你是忘了疼,小心我将元宝再放进来。”
“说来也怪,元宝过了顽皮的时候,今日怎么忘了规矩要上榻。”
平芜也奇怪“许是最近佛子回来,皇后娘娘没顾上元宝,它便起了玩性。”
又柳抿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摇头,重新拿过册子和笔。翻到昨日的画,又柳叫平芜来看:“昨日画的,我将此画给佛子看了。”
平芜半躺在又柳身边,看着那副画,心中说不出的沉闷压抑。
“你怎的画这样一幅画给佛子看?”
“你可是觉得看了苦闷。”
平芜点头。
“这是娘娘宫殿一角。”
又柳一说,平芜脑中立刻浮现起自己过去守夜时,娘娘孤零零的身影。
她放低了声音“啊?你怎么想的,这显得娘娘有些可怜。”
平芜没继续说下去,诺大的宫殿硬被又柳画得像牢笼。
“就要如此,我们作为外人都心疼娘娘孤单落寞,佛子自然更加于心不忍。我想借佛子对娘娘的孝心,让佛子心软带我同去丰州。”
平芜用肩头碰了碰又柳“你这一计比我的靠谱些。”
又柳忍不住叹气,平芜是真的觉得她的计划有用。
又柳将册子翻到新的一页“只是我不知道还能画什么。”
平芜默了一会,突然看向又柳“娘娘那支蝶戏芙蓉的簪子,你可有印象?”
又柳点头,侍宴那天早上,皇后特意叫人取出那支蝶簪戴上。
“自佛子回来后,娘娘一直带着那支簪子。崔姑姑曾告诉我,那支簪子是佛子幼时与柔安公主偷跑出宫,两人亲手做了送给娘娘的。”
又柳想着那支蝶簪的样子,蝶翼确实不似皇室配饰那般精致。
“柔安公主薨逝时,佛子多大?”
“公主七岁那年溺亡,佛子当时十三岁。”
又柳没再说什么,已经开始用笔尖勾勒蝶簪的轮廓。
平芜见状起身,走到窗边看外面没有了元宝的身影,离开屋内,不去打扰又柳。
自绣南上次与留春说的不太愉快后,留春一连几日都没给绣南好脸色。
绣南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腹诽留春是个蠢得,听不进好话。
说巧不巧,今晚下房内又只剩下她们两人。
绣南心头堵着一团气,早早洗漱上了榻。
留春今日刚做完一桩大事,心中得意,见绣南仍在和自己置气,也没说什么。
吹熄烛火后拉开自己的被子躺下,屋内寂静无声。
留春藏不住事,过了会侧身对着绣南的位置。
“绣南,你睡了没?”
绣南不想理她,没有吭声。
“绣南,我有桩大事要告诉你,你睡着吗?”
绣南不耐道:“没有。”
留春也不计较绣南的语气:“你瞧好吧,明日醒来又柳就要失了侍奉佛子的资格了。”
绣南故作镇定问:“什么意思?”
“我将追风露撒在了又柳榻上。”留春话语中颇有自得之意。
绣南心惊,最初入宫那会儿要学规矩,宫女每日都得跪上好几个时辰,一天下来双膝乌青,他们便用追风露活血化瘀。
又柳用了一次后,满身起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