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窗户翻出,打算沿着从塔外紧贴着塔身的铁制楼梯往下攀爬。
她刚爬上楼梯,两个男人直接从窗台一跃而下。
苏安:“……”
她若无其事地爬下楼梯:“现在我们怎么办?”
宁清转了过来,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总觉得他们的做派不像银雀。”
他跟着苏安生活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苏安也没特地隐瞒自己和银雀的过节。
苏安也很同意,但是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就在这是,宁清脸色一变,向她扑来,两个人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滚了几圈,停了下来。
“别起身。”宁清低声道,“他们在隐蔽处也安排了狙击手。”
他的衣服上有鲜红的血迹渗了出来,苏安一惊,她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身位的一排员工宿舍,两个人对视一眼,就着姿势迅速翻滚了过去,顺势躲进了一间开着门的宿舍。
员工宿舍是简易样板房,墙壁是泡沫材质,子弹可以轻易穿透,但是好在可以遮蔽视线。
宁清脸色发白靠在床边,他左肩胛位置的衣服被鲜血浸湿了。
苏安的战术教练给她培训过急救知识,此时她也顾不上了,直接上手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将他的衬衫脱到了手肘。
左边的肩胛血肉模糊,子弹卡进了关节之中,这种情况下宁清愣是一声不吭。
苏安自己的外套已经全是灰尘,她想了想道:“把头转过去。”
宁清看了她一眼,仿佛明白了她想做什么,依言把头转了过去。
苏安趁机迅速把裙子内衬脱了下来,她看着自己的手,凝神片刻,一把银色的匕首在手心迅速成型。
她用匕首将全棉的内衬割成条状,然后缠在对方受伤的肩膀上。
虽然无法取弹,但可以先止血。
最后根据记忆,帮宁清的左手臂做了一个简陋的固定。
等到放松下来,她这才发现两个人挨得极近,对方的下巴就在她的头顶。
她伸手摸了摸对方的伤口,内疚极了:“都是我不够警惕,害你受伤了。”
宁清沉默了片刻道:“不,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得要好很多。”
“但还不够好,”苏安感觉自己又要哭了,挫败感在心中蔓延,“至少不能大杀四方,救同伴于水火。大女主太难当了。”
宁清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好姑娘,不要责备自己。”
苏安闻言却如遭雷击,护一也曾经这么对她说过。
很多被忽略的大大小小细节瞬间从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其实苏安并不迟钝,她直觉敏锐又善于感知,只是她惯于逃避,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去面对那个真相。
她的感情上受过伤害,又一再被护一当面拒绝过,宁清又是那样不好接近,即使她察觉了很多细节,也骗自己那不过是错觉。
这世界上,真的有人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吗?
她其实是没有那个自信的。
薛宇辰说得没错,她的内心潜藏着自卑、不安和犹疑,她的内心并非一片光明,而是阴影与光明交织。
她不知所措地仰起头,却撞进宁清的双眼。对方的眼里此刻像撒进了点点星光,像磁铁一样牢牢地吸引了她。
“你是不是……”她欲言又止,心跳得飞快。
就在此时,一颗子弹“嗖”地一声打穿了硬泡沫的墙壁,牢牢嵌进他们身侧的床板。
屋外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
他们被包围了。就算支援来得再快,也赶不及了。
“听我说,苏安。”宁清的嘴唇极白,唇畔染血,气息虚弱,带着支离破碎的美感。“冷静下来,将精神领域放射出去,包裹住整个厂区,将这个范围内的所有敌人拉进你的梦里。梦里是你的主场,眼下也只有你才能救我们。”
将整个厂区的敌人拉进她的梦里?还是瞬间?
“我做不到。”她断然拒绝,“这不可能。”
“不,你可以,相信你自己。”宁清的气息靠近了,他伸出右胳膊将苏安按进他的怀里,轻轻将额头与她相抵,一只带血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还记得云若教过你的那句口诀吗?”
【心之所指,所向披靡。】
苏安喃喃地念出了这句话。
门外的敌人用冲锋枪正在扫射这一排的屋子,苏安却在激烈的枪声中轻轻闭上了眼睛,她的体表突然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辉,一道看不见的波动随之散射出去。
【你的心本自具足。】
有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声音好像从她的心底深处发出,又好像如雷鸣般在耳边轰隆作响。
她的意识沉入黑暗中,黑暗的深处仿佛有星星点点若隐若现的银色光辉在呼唤她。
她慢慢沉到了意识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