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若是我偏要强求呢？”无尘拉住我的袖子

“都已定论难以两全，何必勉强呢？”我眯着眼，睫毛拦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握着拳回道。

“无尘，先贤大能们给出的答案虽不一定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但是他们的解决思路是穷尽漫长岁月探寻出来的，也许当你也花上同样漫长的时间，也能找出属于你的不同的解决思路，但那耗费的时间太久了~我们等不起”我说这话的时候心尖都在颤动着，这种心里空荡荡的感觉，好像被人挖了心一样。

无尘上前，拉住我的手，紧紧握住，似贪恋一般的把我揽入怀中，垂首阖目：“乖一些，不要动。”他似在汲取我仅有的体温一般，眷恋着这所剩不多的美梦。

“罢了~”就多贪恋一会吧~我们连比肌肤之亲更进一步都有过，还何惧这一个拥抱呢！

我轻轻牵起他的手，似是觉得不够般，又十指紧紧扣在一起，看着他温柔又认真的模样，又让我忍不住用微有薄汗的额头去磨蹭他的额头，蹭着蹭着，眼眶越发酸涩湿润。就要滴下泪来。

我的唇颤抖着去触碰他的，克制的轻吻在无尘唇角辗转。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只觉得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心尖，痒的难以自持。伸出手指延着无尘的面庞一路安抚到颈侧的脉搏上，感受着他脖颈间细密的汗珠与凸起的喉结。

当我踮起脚尖，用湿滑的唇舌覆上他的喉结，轻轻吮吸。我感受到无尘的身体迅速紧绷，开始发热发烫起来，看着他险些站立不稳微微后倒的样子，我又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能感受到无尘的身体越来越紧绷，体温也已经飙升到一定程度。

面对我灼灼的视线，无尘粗粗的喘着气，用他满是汗湿的大掌遮住我的眼睛，用力的吻上我的唇，好似要把我拆吃入腹一样，这是他第一次给我如此激烈的回应，他轻轻喊着我的名字，声音沙哑，一遍又一遍。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就连我的鼻尖上都是他身上的檀香气，我的手落在他的脊背上，感受着来自他身体的战栗紧绷。我暗哑着嗓子问道：“可以么？”

借着院子里黯淡的月光，我清楚的看到无尘红了眼眶，眼尾殷弘，湿漉漉的一片。

无尘将我抱到床榻上，按住我乱动的身体，抓起我一缕发丝递到唇边轻吻，又摸索上我的唇，轻咬，吮吸。我被他磨得不成样子，连连求饶。

闹着闹着，我们两个人并没有更进一步，却都流下泪来~

下山已经快一年了，而我们都知道属于彼此的时间不多了，忘情花种已经结出青涩的果子，只需要最后浇灌一次便可成熟。而我心上的伤口历经一年反复取血，就算使用再好的药也无法去除疤痕~

院子里的槐树叶子被风吹的簌簌作响，似乎也受不住这样寒冷的天气，这样难舍的离别~

花灯节这晚，我重走了一遍十年前乞巧节的路，许愿摊位前，转身的刹那，我看到，当年挂许愿条的那颗高大树下，静静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就站在树下，万家灯火中，不知道已经注视了我多久。因为下午下过一场冬雨，无尘浑身湿漉漉的，可见已经来很久了~久到连唇色都显得苍白无色，整个人透着一股脆弱感。

这种脆弱感击打在我的心上，摧毁了无尘谪仙一般的出尘风姿，让我莫名心疼~

当我们的目光相撞时，他轻轻抿起嘴角，笑了开来~

我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呼吸不自觉地开始断续，本想着转身离开，可是在这一刻，身体好像不被自己掌控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挪不动步了。

我知道自己不愿毁他佛道，但这样再继续亲昵下去，以后漫长岁月，在我离开之后，怕他更是难以忘怀了~

我们两个人在寒冷天气的树下站立了许久，周围人声鼎沸，而我们就这样彼此注视着，克制着。

无尘渐渐走近，拉起我的手，似终于不在惶恐自己六根不净，而是补偿一般的温柔深情的舔吻我的唇。

我不知道无尘的心里是什么想法，那一瞬间的我心底突然就柔软了，作为他心上的姑娘，我何其有幸，佛祖为他定下情劫，他所犯清规戒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为我，虽然向佛之心从未动摇，但我早已心满意足~

无尘伸手，温柔的抱紧我：“贫僧在想，在这最后几天的时光里，要怎么对你更好些。”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我搂住无尘的脖子，仰头淘气的含住他的耳垂，用牙齿舌尖轻轻研磨：“呵呵，在好就要对我负责了~”

无尘似被针刺了一下般，心口突然细细密密的疼起来，有点喘不过气：“贫僧对不住我的姑娘~”

回到家，我给忘情花种进行了最后一次浇灌，这次我刺入心口的匕首比每一次都深，看着鲜红的血液潺潺的流出心口，我似着魔一般的痛快，看着青涩的果子丝丝缕缕的吸收着血气渐渐转为赤红光洁的果子，我相信很快了。当爱意消亡、肉身消亡、神魂消亡的那一天，如何能证明这些爱恨真的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