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子容易松。等用了簪子,应该就好多了。”
裴秋生一直只顾着干活,的确没怎么打理过头发。
不一会儿,姜月扎好了。
裴秋生只觉得脑袋拥有着前所未有过的舒爽,每一根发丝都服帖地在头皮上,没有乱飞乱窜的,一直有些困扰他的碎发扎脖子痒耳朵甚至一度让他烦躁到想要出家剃光头的问题骤然消失。
他想以后每一天都能这么神清气爽!
他决定了,以后要起早点,认认真真地梳头,拥有新人生。
姜月见到裴秋生清清爽爽发型和眼笑眉舒的模样,心中也充满着成就感。
“走吧,我们去吃饭。”她欢快地道。
裴秋生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语气中也带着些畅快道:“走!”
只是裴秋生这样畅快的心情没能持续到第二天。
第二日,他起得比往常更早,拿着梳子在头上比划着,仿照着姜月的手法将头发扎起,然后绕、绕、再绕、木簪穿过头发、挑起头发、固定,学得有鼻子有眼的。
结果一放手,头发很快如瀑布般散落。
......
再试一次。
不行,就再试一次。
......
裴秋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终于承认了自己手残的事实。
由于折腾得时间太久,筋疲力尽又烦躁不已的裴秋生有些生气,索性胡乱绑一通,用绳子将头发扎紧了以后,再将木簪斜斜的插进头发。
只要不散开就满足了,他果然不能对自己要求太高。
早上裴秋生刚出屋门,在院子里干活的姜远发一眼便瞧见了他的头发,忍不住道:“秋生,你最近的头发越发像鸡窝了。”
裴秋生愣了愣,没接话。
姜月听见动静也打开屋门,看见裴秋生的新发型忍俊不禁,她是万万没想到,送了个簪子给他,不仅没能让他头发齐整些,反而还能被鼓捣得更乱。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不知道的还以为秋生昨晚偷鸡被人抓住了呢!”
裴秋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道:没办法,梳不好只能摆烂。
姜氏也过来了,看了一眼道:“往日只觉得秋生的头发梳得有点丑,没想到今日是最丑的一天。”
听见她这话,其他两人不约而同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裴秋生:“......”
姜月好奇问道:“昨日秋生那样干净清爽的模样多好看,为何不能好好梳头?”
裴秋生沉默了一会儿,无奈承认道:“其实,我不会扎头发,也不会用簪子。”
其他人也沉默了。
姜氏想起,裴秋生当年走丢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想是以前他母亲替他梳的头。后来他流落在外,便没人教他,恐怕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不会。
她不免有些心疼,道:“我瞧着阿月昨日给秋生梳的头极好,要不以后就让阿月帮秋生梳吧?”
姜月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出于同情她没有任何意见,“我没问题。”
裴秋生虽然觉得有些不合适,但一想到昨晚头发梳干净的那种舒爽劲,就更难以忍受此刻碎发满脖子乱爬的滋味了。
“那就麻烦阿月了。”裴秋生道。
姜氏笑道:“不必这么客气,这也没什么,反正你们迟早是要成亲的。”
姜月闻言将头低了下去。
裴秋生没有再接话,只是想着在离开之前,对姜月再好一些,也替她多做些什么,到时候便能两不亏欠。
姜氏一家原本可以过得很幸福,如今却因为地方势力屡次胁迫,过得如履薄冰。
若是有足够多的银子就好了。
这样他就能早些参加科举,入仕为官,就有能力保护他们。
不管银子有没有凑齐,当下除了挣钱还要尽快学习四书五经等等科考要的书籍,以免需要派上用场的时候临时抱佛脚已是来不及。
裴秋生顶着梳好的头去了书坊,他今日抄得是《大学》,抄一本能得一百六十文。
虽然一天只能来得及抄上一本,比整天抄《三字经》只多挣四十文,但是可以巩固科考知识,加深记忆。
姜月今日就留在家里继续做木雕,她将昨日雕的观音像又精细地修饰了一遍,直到找不到一丁点儿瑕疵方才满意。
明日就要见国公夫人了,她不免有些紧张。
毕竟,她是她当下唯一能抓住的稻草,而且,她也只有明日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