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府奶娘案
坠在眉尾两边,娇俏动人,当真好看极了。
“卢状元现在在大殿,卢父卢母也在。”
嘉宁点了点粉扑扑的脸蛋,眉头凝起:“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太贪色了。”
杜檀昔笑出声:“见一见而已,这是什么说法,我想卢状元来也是为了见你。”
哪有父母一来京城就要烧香的,还一来就来这相国寺,只能是和崔侍郎早通过气了。
嘉宁走后,她独在屋中着实无趣,生了要看看寺中景色的兴致,起身前往。
相国寺这几年发展颇好,古树参天,佛音袅袅,偶有画眉啼叫,处处透着禅意。走累了,见前方有一处亭子,进去歇脚,转头见刚刚走过的月拱门后来个娘子。
娘子没看见她,瞧着像哭过,擦着泪跑远了,不久,月拱门又下来一人,是卢纪中。
此处园景偏僻,怎么一个个都往这来?
杜檀昔觉得蹊跷,起身藏在柱后,见他追着那个娘子去了。
“香月。”
娘子听到声音,停下脚步,背对着道:“二郎来做什么,郡主不在这。”
她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卢纪中上前,伸出指腹在她脸上柔柔擦过,叹道:“你知道,在我心里,你和她是不一样的……”
藏在花坛后的杜檀昔听的一清二楚,在见了两人相拥后,无声离去。
嘉宁回到屋满脸春色,坐在窗边时不时发出几声痴笑,杜檀昔看着越发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那个娘子她认出来了,是上次送礼时跟在卢纪中后头的丫鬟,一个丫鬟而已,就算真和卢纪中有什么也威胁不到嘉宁,但越想越膈应。
“檀昔姐,檀昔姐。”嘉宁见她发起呆,过来晃她肩膀:“状元郎还真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看来我爹这次眼光还不错。”
崔侍郎眼光果然一如既往的不行,她默默道。
“敏之,如果,我是说如果,卢纪中有心上人,这个心上人是个丫鬟,你会介意吗?”杜檀昔试探道。
嘉宁在屋里踱步来踱步去,认真思考起来:“如果他有心上人,心上人是丫鬟的话,那我和他在一起,他不开心,丫鬟不开心,我也不开心,弄不好丫鬟还会被处死,那我不成罪人了吗?不成不成。”她摇了摇头,又道:“但我看卢郎君看着不像是那种不洁身自好的人,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
杜檀昔偷偷叹气,人不可貌相,要不说嘉宁还小呢,她还是决定说出实情:“其实——”
“杜女官,天后招你速速回宫。”内侍火急火燎赶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杜檀昔猜测该是十万火急的事了,把没说完的话收回腹中,同内侍匆匆走了。
上阳宫,一干朝臣在内,还有几个蓝眼睛高鼻子异域人,她隐约知道是什么事了,心不由一沉,面上不显,躬身问安道:“天后。”
“大食使者说你在长安故意为难大食商人,致使这些商人被迫跳河而亡,可有此事?”天后道。
“子虚乌有之事,微臣从未做过。”
使者道:“我这里有长安其他大食商人的来信,共五封,都是这样说的,如果不是,为什么他们在被关进大牢后就都死了?”
“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大,既然到了如今我也急不得不实话实说了。我抓大食商人不假,可那几个大食商人勾结大唐几个百姓走私货物,偷税漏税,还私自种罂粟制成香料售卖,哪一样不值得抓起来,可没想到被人从狱中劫走丢了性命,此事有长安官员和百姓为我作证。”
使者不依不饶:“无论怎么说,他们是我大食的人,你要处理他们也应该和我们说一声,却私自做主,这让我们感到不被尊重。”
朝臣附和道:“杜檀昔立功不假,可这样越过天后、私自处理友邦人士确实有损大唐颜面。”
又接连有几个朝臣附和,明里暗里说她耍威风,滥用职权。
这几个大臣杜檀昔太熟悉了,是李唐党的人。这次太子被贬,所有人都猜是她在天后跟前说了什么,被李唐党忌恨在所难免,但为了对付她不惜和外邦勾结,这是想鱼死网破也要拉她下水。
杜檀昔露出一丝苦笑,可惜有口不能言,只坚持道:“当时大食商人已经惹了众怒,百姓都让微臣立即处置,所以不得不先审判,本来写好奏报第二日就要送往京城,谁知第二天大牢失火犯人被劫走,所以才耽搁下来。后为了查失火一事又费了不少心力,微臣在办完长安案子后一并写在奏报中命人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天后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