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鸣
窗外景色呼啸而过,连绵的山、郁郁葱葱的绿逐渐被一望无际的平原取代。
哪怕已经坐上了前往恒中的高铁,姜姝还是有些觉得像做梦一样。
太梦幻了简直。
名额居然真的落在了她的头上。
哪怕是最后一名。
可真正到了走的时候,姜姝又开始踟蹰,但这分明是她自己的选择。
姜姝单手支着下巴,扭头望向窗外,早上吃的热乎乎的包子豆浆令她的幸福感一直保持到了现在,就算是这样无聊乏味的车旅,她也依旧愉悦。
是在那家上学时坐公交车总会经过的早餐铺子吃的,姜姝喜欢坐在窗边,每每路过时,充满着烟火气的白烟都会印入她的眼帘。
这家早餐铺子,她想吃很久了,但一直都没找到机会,没想到在临行前一天晚上,季冷会主动邀约。
她都忘记了的事情,没想到他还会记得。
早晨的江城最是热闹,太阳懒洋洋地缩在云朵里,三五成群的人笼在早餐铺子前排队,没有汽车鸣笛,点餐的声音和老板叫号的声音可以被微风传到很远。
铺子的老板是北方人,做的包子皮比江城本地做的要暄软胖呼,内里馅料的汁水浸出来,香气喷喷。
姜姝看着他们家的招牌,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香味,偷偷咽了咽口水。
排骨包、肥肠包、小龙虾包……都是以前没吃过的。
除了肥肠包都想吃。
但是一个包子足足有她手掌那么大,她好像只能吃得下一个。
姜姝踮起脚尖侧过身子看了看蒸笼里皮薄馅大的大包子,抿着嘴唇,摸着自己的肚子陷入了沉思。
季冷垂眸看着她鼓起的脸颊,无声地勾起唇角,余光忽然瞥见她细碎的发尾,柔软纤长的发丝在阳光下呈现出淡金的光晕,随着她的动作摇晃,有这次没下次地蹭着他大臂处的衣物。
啊。
季冷看了会儿,随即略显失望地移开视线,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手收紧又松开。
早知道就穿短袖了。
三月中旬的天气,就算是穿短袖,也不算冷,对吧?
“窜一窜,往前窜一窜。”很后面的大叔扯开嗓子叫道,打破季冷的遐想。
季冷抬手揽住姜姝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了好几步,然后克制地松了开来。
姜姝忽然被搂住也不吃惊,呆呆地跟着季冷往前走时抽空抬头望了他一眼,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下巴,再往上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于是姜姝很快将这一页掀过,垂着首敛着眉自顾自地思考自己待会儿到底该吃什么馅儿的包子。
老板家生意很好,流通的速度很快,原本他们前面还有七八个人,各怀心思的两个人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便排在了第一个。
姜姝被动地与麻利地抓着塑料袋的老板娘对视,脑子里却后半拍地回放着刚才那人说的话:“窜一窜”?难道是要她跳一跳的意思吗?好奇怪。
老板娘扬了扬眉,不再看姜姝,直截了当地问季冷:“吃什么?”效率奇高。
季冷没忍住,唇角眉梢露出点笑,为了不耽误人家做生意,他快速点了两份的排骨包、小龙虾包还有豆浆。
本来付好钱都准备走了,季冷想了想,又补加了一个肥肠包。
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对的。
眼大肚子小的姜姝什么都想尝尝,在他的纵容下,三种包子她都尝了尝,最后拿着一个最喜欢的排骨包吃了个干净。
剩下的自然进了季冷的肚子。
他一点都不嫌弃那些被她撕得歪歪扭扭的包子,看上去那样高不可攀的人,居然会吃别人不要的包子。
就连小时候,他都没吃过她不要的食物。
虽然上面并没有她的口水。
姜姝的脸颊发烫,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思绪即将陷入紧急待机状态。
她将脑袋再侧过去一些,用后脑勺对着旁边的季冷,杜绝两人之间任何余光往来的可能性,假装在看窗外匆匆流逝的风景,但粉红的耳朵却自动将自己不可言说的羞赧暴露在了季冷的眼底。
高铁飞逝,忽然涌进了一个狭长的隧道,车外的亮度急剧降低,车厢内的点点滴滴便浮现在了车窗之上。
包括那双微微上挑的含笑眼眸。
乍然在车窗上对上了季冷的视线,姜姝一惊,默默地用手捂住了脸,几秒之后,又分开两根手指,将两只灵动的眼眸露了出来,试探似的张望。
见那双眼眸依旧专注地望着他,她只好扭过头,无奈地瞧着季冷,故作镇定地闷声问道:“你笑什么呀?”声音小的不能再小。
姜年连和文蕤就坐在他们的前排,她担心他们听见,蚊子叫似的。
季冷知道姜姝的顾虑,主动倾身,将两人之间的空隙缩小,声音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