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迎着薄薄的阳光出去,似有风来,她感觉后背阴湿一片。
身后又追来一句,“七天后,我在这里等你。”随后便是哈哈大笑声,嘶哑得像深夜洞穴里蝙蝠的鸣叫。
这场交易直到最后都没有涉及半点儿关于失败的下场,就像不会存在失败这种东西。
她站在台阶上,一脚跨下去,脑中有片刻的失重感。她攥在手心的身份证顶到血肉筋骨,凉得生疼。
从甩出身份证那一刻开始,她就确定胖墩是汤翁。
富庶到吃成胖子,一抽屉身份证敷衍地挂个锁,嘴里喊着难一个身份证说借就借,这豪气的作风跟包车接送的中介商“汤翁大人”完美契合。
什么都不缺的汤翁大人利用她和身份证想做什么?
握着还没捂热的身份证,她不打算纠结这个问题。
“渔利。”房子的阴影角落里冒出一声奶猫叫的细弱声音。
“渔利。”又是一声。
“渔利。”竟然还有!
半晌,江酒才反应这名字现在归她了。有人在喊她?或者,有认识渔利的人在附近?
一拐弯,刚刚跑掉的女人正垂头蹲在角落里,左手肘上空荡荡,嘴里断断续续呢喃道:“渔利、渔利、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