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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钟声敲响，内外苑都由课前的喧闹恢复寂静。

外苑演武场上，冬末的冷风与初升的日光撞个满怀，倒是不再那么刺骨。

教授外苑射艺课的是谢夫人的丈夫谢舟，他亦是外苑的苑长。

不同于谢夫人的好脾气，谢舟看起来壮如小山，排整队列时两眼一瞪，吓得不少学子不敢再开口闲谈。

“今日有两位新学子，虽是女子，但老夫不会因此减少你们的课业，撑不住的话今日回内苑还来得及。”

时非渺听完这话，想起方才热身跑的那一圈，只觉两腿抖的更厉害，仿佛下一瞬就要倒地。但侧头见非晚依旧默不作声，自觉不能在皇妹面前示弱的五公主，也咬牙继续坚持。

“又到了射艺抽考的时间，老夫来和两位新学子讲解一下。”

“每学年每人共有二十支箭矢，每逢射艺抽考，至少需使用一根。书考当日必须用完所有箭矢，以抽考与书考中成绩最高的十次为书考分数，书考分数超过五十方算通过。”

“立靶上最内圈的红心计十分，再往外各个颜色依次为九、八、七、六分。至于剩下未涂色的区域均不计分。”

“允许学子私下进行箭矢交换借取。你们二人若是无法通过，不如找人购买几支。”

“若无异议，老夫开始点今日抽考学子，可有人主动参加？”

和以往大家听了这话纷纷低头避免和谢舟对视不同，今日他话音刚落，就见周围不少学子虎视眈眈，目光都聚焦于新来的纯宜公主上。

非晚不负众望，抬腿向前迈了一步。

她这一迈步，像是带动众人主动的积极性一样，霎时又有七八个人走出。

“呵。”

时未歇于人群中不屑一笑，也伸脚走了出来。

就在一刻钟前，他才刚刚嘲讽过时非晚连弓箭都拿不起来。

时非晚怎么回答的来着？

“我若拿起，你向我道歉。”

习惯被众星捧月的四皇子哪在众目睽睽之下受过这种挑衅，当即愤愤道：“别说你拿起来本王给你道歉，你今日要是抽考成绩比本王高，本王负荆请罪都没问题。”

说完还感觉不够，时未歇又加了一句：“谁今日抽考成绩超过时非晚，本王重重有赏。”

这就导致非晚主动参与抽考后，报名的人鱼贯而出。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自信，距离春考时间不多，大部分人在之前的抽考中成绩都不算理想，还是想把剩余的箭矢用在书考上，万一到时候勤加训练水平提升了呢。

谢舟等了等，主动参与抽考的人数还是卡在九人，仍差一位。正欲开口点名，却听见身后不远处的演武场门口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抱歉，来迟了。”

谢舟不用回头都猜到是谁，只落笔在名册上一圈：“今日抽考最后一人，时无咎。”

非晚听到这个名字，捏了捏袖中的香囊，转头去看。

束起高马尾的黑衣少年慵懒朝人群走来，口中还衔着根长草。听到要参与抽考，他的反应甚至没有在人群中看见时非渺的反应大。

“不会吧？我还在做梦？”

时无咎一拍脑袋，直接转了一百八十度，重新迈步向演武场外走去。

“做个屁。”谢舟气不打一出来，伸腿就朝他踹去，却被时无咎灵活躲开，“你今日休想再找借口逃课。”

只当作没看见时无咎暗笑，谢舟高声宣布：“今日射艺抽考开始，念到名字的学子来这边进行测验记分，其余人自行练习。”

说完，谢舟就拿着笔在名册上勾勾画画，确认今日抽考顺序。

时非渺胆大眼尖，直接凑到前面看了半晌，回身和非晚庆幸道：“谢先生将你放在最后一名，你的练习时间还是很多的。”

非晚点头。

“第一位，时无咎。”

非晚刚走到弓箭架旁，正掂量这些弓的重量，就听身后传来“嗖”的一声。

“十分。”

非晚回首，恰好见到时无咎迎着日光朝众人骄傲一笑。

眼神仿佛在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时非渺紧张：“完了，怎的这么快？好像时间也不是很多。”

“快什么？”敷衍完射艺抽考的时无咎已经走到两人身边，好奇询问，“大圣皇姐，你来演武场做什么？”

“都说了不许喊本宫大圣！你来演武场做什么本宫就来演武场做什么，不行吗？”

时无咎显然没明白她的意思，思考一会反问道：“来寻找逃课的机会？”

时非渺难得语塞，翻个白眼挑出一把精细的小巧弯弓，双手抱着沉重的弓弩离开，懒得理他。

非晚则拿出袖中的香囊递过去：“这是温酒让我带给你的。”

听到这个名字，黑衣少年迅速褪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