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回程的路上换赵沐清开车，江霖早已哭红了双眼，有些体力不支地靠在副驾驶上，牵着赵沐清的手却始终坚定有力。他逞强了太久、勇敢了太久、逃避了太久，孤独了太久，当终于卸下一切心防的时候人就像是丢掉了铠甲的小孩，脆弱不堪却也无比真实。

车子到收费站了，赵沐清回头看了眼身边的江霖发现他睡着了，眼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泪珠，这个男人英俊的侧脸在微光的映衬下白皙清秀，让人心动又怜爱，赵沐清凑过去轻轻吻了他的眼睛，泪珠滑进嘴里，咸咸的却也甜甜的，和此刻的心情倒是很搭。想起在江霖父母的墓前他说的那些话，赵沐清情不自禁地笑了。

他果然是一个很重感情，讲究仪式感的人，跪在父母面前向他们郑重地介绍自己心爱的女孩，用母亲留下来的那枚戒指向赵沐清求婚。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一千次一万次，一亿次都愿意！”

后来下山的时候，赵沐清挽着江霖的胳膊问：“咱们这么快就要结婚吗？”

江霖双手捧着她的脸，认真地回答道：“怎么？赵小姐你想反悔了？”

赵沐清赶紧捂住江霖的嘴巴：“当然不是，我才不反悔呢！我恨不能原地当场跟你结婚，人家就是担心你想反悔诶，毕竟今天到现在我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担心等梦醒了一切都消失了。”

看她着急解释的样子江霖再一次心动，看着她深深地吻了上去，末了对着天空发了一句毒誓：“天地为证，我，江霖，愿意娶赵沐清为妻，此生此世守护她一人，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如有任何反悔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你快点呸呸呸，可不要说这么严重的话，多吓人的呢。”赵沐清捂住他的嘴唇不让他再说这么重的话。

可是江霖却很开心，他说：“我就是为了让你放心且安心，就让那些古老的誓言见证我们的幸福吧。”

“我才不要你死，你快点呸呸呸掉嘛，就算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也没关系的，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我的傻丫头，”江霖温柔地看着她，“因为有了你，我甚至可以原谅此前遭遇的一切了，你都不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甚至重要过我自己的生命，从你踏进我生命中的那一刻起，好像我又重新活过来了一样，不再是那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不再是一座不可接近的冷漠冰山，原本如一潭死水的生活也变得有了生命力。

过了收费站，又继续行驶了三个小时，他们穿越漫漫长夜终于在破晓时分回到了市里。赵沐清陪着江霖在他家里简单休息后俩人又顶着黑眼圈去公司上班了。

为了避嫌，赵沐清让江霖把她放在离公司还有一站地铁的位置，她要走过一条长满大树的步行街然后从侧门去公司，这样就不会被哪个同事撞见，省得又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八卦天后顾眉。要是让她知道了江霖和赵沐清的地下恋情，那估计整个公司都要炸天了。

江霖表现得异常淡定，甚至说：“你不要担心，就算被他们知道了也没关系啊，我们在公司里就是同事上下级，也不会影响工作。咱们星辰对这一点还是比较开明开放，而且鼓励自由恋爱啊。再说了，天塌下来有我保护你。”

“可我不想让天塌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今天你可千万不要找我哦，本女子今天要专心做方案。”赵沐清说完冲着江霖做了个鬼脸，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捏捏他的耳垂像哄小孩一样，在她眼里江霖就是个可爱的小男生，而且超级超级温柔，每次感到很累的时候只要和他说上几句话就能得到极大的治愈。

总是善于观察细节的顾眉看赵沐清今天的眼睛就跟大熊猫一样，好奇地问：“你昨天熬大夜了？”

“嗯。”赵沐清点头，怕顾眉继续问于是主动解释道：“昨晚睡前喝了太多咖啡的缘故。”

“哦，这样啊，我刚才去找江总，看他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了。搞不好跟你一样都是睡前喝太多咖啡了。”顾眉自言自语道。

“呃……”赵沐清把头埋得很低，极力解释：“是么？可能最近大家压力太大了，都焦虑得睡不好吧。”

“倒也是，我这几天也睡不太好，不过……”顾眉凑到赵沐清耳边悄悄说：“我觉得江总可能是谈恋爱了。”

赵沐清直接红了脸，紧张兮兮地问：“为什么这么讲？”

顾眉得意地说：“江总变化太明显了，看他这几天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人也变得温柔了许多。我刚才进去找他签字他都是微微笑着，挺好说话的。这一看就是有情况呢。”

正说着江霖出来了，看到顾眉和赵沐清交头接耳以及赵沐清明显的尴尬瞬间就明了，当然要替她解围。

“顾眉，你统计表做完了吗？今天下班前得交给我。”江霖淡淡地说，语气冷漠又严厉让顾眉又怕又有点受伤，江总从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讲过话。

“好的江总，我这就抓紧做，下班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