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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亲眼看着他从名不经传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亲身力行御驾亲征保家卫国为百姓爱戴。
临出发之前,他将玉玺交给她,月光下男子的面庞坚毅线条冷冽,他问她“如若朕平安回来,就满足你一个愿望。”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有啊,蒹葭这辈子都想跟随您的左右。她心里默默的想着但是并未说出口。
“我想报仇,昔日我被父亲抛弃,今日便想让他受尽羞辱,生不如死。”她平静地说道。
他果真打了胜仗回来,也履行了承诺。
那个昔日为了她已故娘亲的嫁妆抛弃她的男人早已老了,头发花白,被押进宫中做了的太监。
她平静的俯身为皇后拂去鞋子上的落叶,不卑不亢,目光自始至终为放在自己的父亲身上。
后宫妃嫔人人都知道女官蒹葭,但是没人嫉妒她半分,人人都知道她对北康帝极尽忠诚,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辞。
北康帝立太子之时,夜半时分,将她召进书房。
他人至中年,却依旧带着风韵犹存的成熟。
她俯身向他行礼,道“陛下。”
“当今六位皇子,蒹葭最看好哪位。”他亲自起身将她扶起来,他们熟稔致此,坦荡相见。
“陛下看好哪位皇子蒹葭便力荐他稳坐太子之位。”
北康帝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子,清秀沉稳冷静的眸子看不清任何情绪,他深知属意她的男子不在少数,但是她仍旧固执的留在他身边,做好了孤老终生的打算。
“朕也认为这件事交给你办最为稳妥,星河的母后那里朕已将提前说明了,你且跟着她,听她调遣。”
“是。”她应了。
那年冬季大雪纷飞带来了一场宫中瘟疫,她亲手将一个个无辜的生命送进了深渊。
她记得那个来自北疆的女子,出嫁那天像是一匹欢快的小枣红马,欢快活泼,那么绝美的女子也死于她的手下。
她的手中沾满了血,她安插在太医院的人将这些无辜的感染上风寒的人称作是感染了瘟疫,开了加剧风寒的药方子,一时间皇宫里混乱一片。
她记得那些鲜活的生命,那些死去的宫女还那么年轻那么娇艳。
她想她死后定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她想替他把恶事做尽,这些罪责她一个人承担就好了啊。
蒹葭自嘲的笑笑,她轻轻抖动时耳垂上鲜红的珠子也跟着轻轻地颤抖。
她小心的取下来含在口中。
“哥哥,你知道下山的路吗?”女孩柔柔怯生生地声音响起,大雪漫天卷起她单薄瘦小的身影,他努力伸手却怎么也抓不住。
“哥哥,蒹葭要走啦。”女孩冲他扬起一个清澈甜腻的笑容舔着冰糖葫芦,一蹦一跳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蒹葭。”他猛地从梦中惊醒。
“陛下。”值夜的赵公公慌忙进来,替他擦拭着头上的冷汗“陛下是做噩梦了?”
“蒹葭的消息有了吗?”
“还没有。”赵公公摇了摇头。
“你们都是废物吗?北城这么大点地方了,这么久找不到一个人?”他气急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来人更衣,朕亲自去找,朕亲自去......”他越说声音越小,竟然像个孩子似地隐隐带上了颤音。
“陛下,您别着急急坏了身子,蒹葭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北城封锁了,就算是鸟也飞不出去一只的。”赵公公蹲在他身侧,也是急的满头大汗,平日素来稳重的陛下竟这般模样。
“你不懂的,我和她之间你不懂的。”他突然苦笑起来,三分自嘲,七分叹息。
他又何尝不知道那个傻姑娘心系于他,干干净净不掺杂半分嫉妒地满满欢喜,只希望他好。
他为了稳住自己的江山之位,自私的将她封为女官为自己办事,困了她的一生。
他们两个之间太熟稔,熟稔到他一个眼神她便知晓他要做什么,不遗余力的为他完成。
他一直以为她一直是他的,直到意识到要失去她,那种猛烈的空虚即将击垮他。
次日清晨,采莓打开地牢的门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女子头发盘得一丝不苟,闭着眼唇角上扬,端躺在木板床上,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去得安详恬静。
她一愣,匆匆往主院跑去。
林允南正在同洛时卿吃早膳,镇北将军大费周折请到的江南厨子做了满满一桌子点心,各种形状的精美花糕盛在水晶小碟子里被一样样端了上来。
堂堂镇北将军降尊纡贵地端过那一碟碟点心,用刀切成八瓣插上牙签后才推至林允南面前。
他注视着她的目光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瞧见采莓匆匆过来俯身在林允南小巧莹白的耳垂侧说了番什么脸色瞬间变了,他沉声问道“怎么了?”
挥退了两边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