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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老道士种的药材虽然是以人的尸骨为肥料培育但是相当的枝叶葱茂,果圆花大。
林允南信手写下了几张治疗肺病咳嗽的药方子让采莓分批次让收容院里的病人服用,哪张方子疗效最佳便统一改成那张。
此时已将到了五月中旬,除了夜晚偶尔有凉爽的微风白天在院子里转悠几圈就能热到汗流浃背。
阴山的疫病算是彻彻底底止住了,街道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熙熙攘攘。虽然不及北城繁华但是也别具一番风味。
采莓早已将多余的小部分药材同药方子与宋瓷一同运往剩余的永昶西陲十三城。
林允南这厢也收拾行头准备前往西十三城。
临行前一晚,趁着夜色深沉城主府的众人酣睡之际,林允南搬了一把凳子,踩着凳子翻墙而出。
她前脚刚刚溜出去,后脚一抹黑影一闪而过也跟了上去。
街上的铺子都关得严严实实,好在月光皎洁能勉强照亮前面的路。
林允南口中默默数着一家一户的门牌,停在了一处朱红色的大门前。
门前砌着石阶,门左右各放着一尊硕大的石狮子。
看来这位王公子娶了那位官家小姐为妻之后日子过得格外殷实富裕。
就着紧挨着院墙的古槐树,林允南三下五除二爬了进去,王公子的院子很好找。林允南摸黑进了屋子,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屋子里床榻上的锦被胡乱扔在一边,空无一人。
她奇怪的歪了一下头,思索一番。
在这般静谧的黑夜之中,隐约听到了地板下传来的声音,女人娇媚动听的喘息声之中混杂着男人的低吼。
她当即放轻脚步在屋子细细的观察,床榻后方的墙上不合规矩的放了一副江南春景图。她抬手把画摘了下来,果然在墙壁上摸索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质地冰凉,她毫不犹豫的摁了下去。
木质的地板竟然缓缓打开,一条点着火把的通向黑暗的长廊出现在她眼前。
沿着长廊走下去能感到微微的凉意,这倒是个夏日里避暑的好地方。果然还是富家公子懂得享受。
往前的长廊拐了个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可闻,还能看到面前的密室里灯火通明,案几上放着各种小食冰镇果盘。
床榻之上两抹人影隔着红纱翻云覆雨。
“王守成公子,别来无恙啊。”
突然响起的声音引得那床榻上不知名的女子阵阵尖叫,一把拽过旁边的锦被披到了身上,一双美眸惊恐的看过来。
“你是谁?”面对突如其来出现在密室里的陌生人,王守成还算是镇定。
但是他的守卫在外院,佩剑也在上头的房间里。
突然出现在密室的少年唇红齿白,在油灯的灯光的映照之下看了过来,直勾勾的盯着他宛如惑人的魑魅。
“我是谁?”林允南自言自语的一问,旋即唇角一弯“王公子还记得,这个吗?”
她抬手,掌心上是一把带着痕迹的长命锁,用来绑着锁的红绳已经腐烂。
“这,这是......”王守成凑近一看,眼睛倏地瞪大,连连往后退去。
“我还以为是什么英雄好汉呢?”她唇角的笑容变得格外刺眼,满满的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别杀我,我知道错了,别杀我别杀我。”当初不可一世的富家公子赤身裸体的跪在床榻之上苦苦哀求“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都是年少的意气用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年少的意气用事就是买通官府对这桩案子悬而不决对吗?”林允南步步逼近,语气更是咄咄逼人“知道错了就是让她的父母无依无靠背负着女儿是个脏烂贱货的骂名过一辈子吗?”
她上前离得极近,那瑟缩在被子里的女人瞧见这番像是要杀人偿命的表情竟出奇的冷静了下来,背靠着墙面一步一步的挪下床榻想去外头搬救兵。
昭雪剑出鞘,剑尖虚虚的点在那女人的脖颈之间,林允南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这反应,应该不是王公子的正妻吧?这私底下背着正妻养了多少小妾啊,公子?大晚上的还来这密室里云雨一番好兴致啊。”
女人一动不动地靠着墙慢慢滑下。
“没意思。”林允南手了剑,转身对着床榻上呆滞的王守成,目光往下接触到什么,她撇了撇嘴,道“软得这么快,还是硬的时候比较好一刀切下来啊。”
王守成怔愣半晌,突然发疯一般冲下床榻推开林允南就向外跑去,边跑边大声呼喊着。
林允南眸色一变。
夜半时分,王家的主院火势大起,翻卷的火舌带起滚滚的浓烟舔舐着屋檐房壁。
火势之大以至于几乎照亮了半个王府,和夜空之中的明亮弯月遥相呼应。
那把长命锁随着滚滚火光一下子掉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昔日的冤魂此仇已报,化为一抹白烟融入了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