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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再吃一巴掌?”
沐曦解了气,心情也畅快了不少,抬手取走了那支绛玉簪,冷声道:“还不快滚!下次再敢到父亲面前显眼,有你苦头吃!”说完,抬脚朝一侧走去,步幅间隐见跃动,显然是副小人得志模样。
待得沐曦走远,转了弯消失在游廊后,女子唇畔渐勾起,眉眼间泻出邪气。
沐皎儿收了那副女儿家姿态,手肘撑在膝上,瞧着方才那人去的方向,眸间不时现出思量算计的神色。
似是想起什么,忙在袖中摸索,终是触到一片清凉,将那外形奇殊的小盒取了出来。
小盒正面嵌着枚铜镜,背面是支小巧玉柄,沐皎儿将那小盒打开,捻起玉柄开始对着铜镜细细地将盒中膏体涂抹在脸上。
待得面上红肿处被膏体均匀覆盖后,沐皎儿对着铜镜又看了半晌,见左颊渐渐发涨,竟是肿得比先前还要厉害,也越发暗红,乍一看十分骇人,方满意地收了盒子,起身便要回去。
小桥侧后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沐皎儿。
沈丞徽!
他……看到多少?会不会说出去?!
一时之间,沐皎儿脑海中思绪翻腾,直将一颗心惊得震颤。
沐皎儿看着那人神色,活脱脱一个纸人,肤白质嫩,五官似被仙人精雕细琢过,不显一丝瑕疵,不是被画到卷中的纸人是什么!半分灵动都没有!
“要不,给他商量商量,买卖不成仁义在,虽然仁义也没多少吧,但若这点仁义都无甚用,干脆……”沐皎儿呢喃着,望向少年郎的视线中多了几分杀意,“毒死算了!”
正要过桥去与那少年郎说道说道,谁知,沈丞徽那厮见她有所举动后,竟转身就走了,连头都不带回的,还越走越快!
“邪了门了,我杀气有这么重吗?!若真有这等威慑力,当初怎么没把你吓失禁呢!”
沐皎儿突然觉得有些不爽,但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后来索性全都抛诸脑后,全心全意在脑海中构架起自己的离间大计。
沈丞徽往回走的时候,莫名觉得自己有些怪异,本是在院中呆得无聊出来走走,谁知见到那人……竟忘了要做什么,像个傻子似的在那呆站着,看着那人作出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举动。
明明还小自己两岁,一个好好的姑娘,怎么身上……有股子匪气?
沈丞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平日举刀四处找人单挑的胆子,在那人面前似乎全作齑粉消散了,甚至在看到沐皎儿向他走来时还萌生一股退意,使他莫名转身,莫名健步如飞,莫名……不想与她离得太近。
“小姐,枫儿备了您爱吃的乳豆糕,其他菜都在东厨吩咐下了,待您饥了立时呈上来。”
抚枫只听得背后传来的脚步声便辨出是沐皎儿回来了,背对着她正在案间布置着精致的糕点茶水,还没看到沐皎儿的“惨状”。
是以当抚枫兴冲冲回转过身招呼沐皎儿,看到距自己只一拳之隔的“红烧猪头脸”时,瞬间吓得五官乱飞连带着一声杀猪般的惊叫。
沐皎儿刻意逗她,进门前便料到她大致会有怎样的反应,于是一进来便将门带上了。
“皎儿小姐,您怎么了?!”
门外呼啦啦赶来许多人,望着紧闭的门扇忧心道。
“我无妨,是抚枫不小心被茶水烫到了,辛苦各位,你们先回去吧。”
“是!”
一群人又呼啦啦散尽,依稀能听着一两道调笑的话语。
“抚枫那般文静的一个小姑娘,没想到走的是豪放派。”
“那嗓门,好家伙一个嘹亮啊!抚枫一人都能抵醉仙阁中戏班子的三人呐!”
“天赋!”
一番话一字不落钻入抚枫耳中,将小姑娘的脖子和脸气得通红。
沐皎儿一本正经道:“抚枫,这是天赋,妥妥的。”
抚枫看着眼前这张又红又肿的脸作出一本正经状,一个没忍住开始狂笑,笑着笑着笑岔了气。
“小丫头片子,活腻歪了?”
“不……不,哈哈哈哈哈,不是……”
笑抽抽了,蹲地上缓气中。
“有那么夸张吗?”沐皎儿半信半疑凑到铜镜前,看见镜中那张脸时,真不知该是喜是悲。
镜中,女子左颊像内藏了只皮薄馅足的大包子,红中透着青,连带着眼睛都被扯得微微变了形。
喜得是自己技艺渐长,配药制毒已达随心意而成的地步。悲得是,这次成本可实在是……太大了。
沐皎儿透过铜镜,恍惚间看到已故的长姐,一颗心忽然就定了下来。
“小人作鬼,天不收我收,这点儿事又算得了什么。阿姐,待禾霁亲手将这班恶伥收了,送到你那边任你处置!”
抚枫缓过了劲儿,见沐皎儿将自己折损到这种地步,心里不由有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