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面貌
收拾干净,默默在心里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林建华的房间不大但里面的东西放的满满当当,三摞纸壳堆在墙角,唯一的电视机被安置在了他的房间,电视机前还有一摞低低的纸壳,上面溅满了油渍,看起来像被当做了饭桌,没有凳子,应该是席地而坐。灯火昏暗,已经很久没有换过新的了。
床上的褥子皱皱巴巴,上面的被子却叠的整齐。
池爱转头看向林琳。
“哦,这个是我叠的。”林琳看出她眼中的疑问,“我回来找骨灰盒的时候在他房间翻了好几遍,他这床太乱,被子都掉到地上了,我看不下去就叠了一下。”
池爱听着她的话观察着她的表情。
一般人就算有洁癖看不过去应该也只是快速离开或者做到将被子捡起来随意丢到床上,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自己十分憎恶的人。
忍着心里的隔应帮他把被子叠的这么整齐……
反正池爱觉得自己不会帮仇人叠被子。
“您和您父亲的关系一直很差吗?有没有缓和的时候?”
听她忽然这样问,林琳一愣。
答案很清晰,但她开不了口,仿佛把答案说出来后自己的恨就变得没那么有底气,变得有些主观而不是人人都认同的理所当然了。
她犹豫着,池爱也就看出了答案。
她没勉强:“我去别处看看,让凌羊留在这儿搜吧。”
凌羊搜索能力强,林建华的房间线索或许最多,让她来搜最合适不过。
“这儿附近的人最后一次看见您父亲是什么时候?”池爱挑了张干净塑料凳坐下。
林琳便坐在她旁边。
“两周前了。”
“他在做什么?”
林琳想了想,言简意赅:“在外面洗晒衣服。”
这倒令人费解,一个没事就躺着不动的人为何会突然变的勤快起来?
“我也觉得奇怪,但家里没什么干净衣服,那些衣服都不见了。或许是他带走了。”
“换洗衣物?他要出远门?”
林琳摇了摇头:“问过附近车站了,也查过信息,没有痕迹。”
匪夷所思的动作,却无后续了。
池爱仰头看向门外,那里似乎出现了一个身材圆胖的男人,脚踩着水泥砖,佝着身子在搓洗衣服。
他当时在想什么?他想干什么?
一阵塑料袋摩擦的声音突兀出现,打断了池爱的思路。
她回过神,转眸去看站在劣质热水瓶旁的人。
陈吻站在一面墙前。
那面墙上还留着林琳少年时的奖状,红艳艳的是这个残破家庭的荣光。陈吻却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堆杂物,手指拨过一袋东西。
池爱看了一眼,依稀看到几张扑克牌还有麻将之类的东西,林建华好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怎么了?”
“这个袋子,是什么时候有的?”陈吻拨过袋子的正面,上面赫然印着绿色的正楷,是省立医院的标志,袋面看起来也并不太脏。
“谁生病了?”
林琳怔愣的看过来,每个家庭都会经常用塑料袋充当储物袋或者垃圾袋,因为太过常见,她根本没有注意过,更不用说去仔细探究每个塑料袋的来处。
这个塑料袋挂耳处变形不明显,放在挂钩上的时间应当也不会太长。母亲服毒自杀当场身亡根本没有送进医院就直接葬了,奶奶也是多年前就去世,死因是从田埂上失足滑跌,躺在医院里死的,根本没有机会买药回家。
那么这药袋子是谁的?
林建华生病了?林琳不知道。
“他一般都去镇上诊所,这是省立医院的标志,应当……不是他的吧?”
陈吻瞥了池爱一眼,她此刻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看着自己,对上眼神后也没有错开,似乎在等着自己的回答。
陈吻便对林琳笑道:“是吗?我随口一问,你们继续查。”
这路退的刚刚好,池爱深深看了他一眼,转开了目光。
“那我们找药吗?”苏幕在旁边问道。
池爱摇了摇头:“药可能会吃完会带走,病历本不会,找病历本。”
“好。”说完苏幕又迟疑了一瞬,瞅了一眼陈吻和小龙人,悄悄向池爱移位过去。
“队长,你为何要带着他们俩?”
这事他本不该过问,但身边总杵着一个来路不明的通缉犯和一个面貌都无法确定的“人”,实在令人担忧,每打一个照面都心里一颤。
更何况他们的初次见面,陈吻对许愿神明显有所图谋。
苏幕和凌羊还不知道自家队长早就和陈吻交锋过不止一次了,甚至已经达成了合作关系。
此事说来话长,不是一时能够解释清楚的,池爱暂且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