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
阿曼发现地面不是完全平整的,她蹲下去手指摸,地面以较小的角度倾斜,墓室口方向的位置最高,墓门是有机关能开的,走出后阿曼就知道她从哪里掉下来了。
手电扫上去,一条漆黑的墓道,可见范围内,变成斜耸而上的通道,哀叫声从左侧的缝隙中传来,阿曼左手僵硬的握着手电,一手捏着随她掉落的背包里找着的开刃匕首,慢慢进入,很明显,这是一个耳室,但这里已经不能称为墓了,应该叫墓的废墟。
一个男人背对着阿曼,躺在潮湿的耳室里,他的身边是属于人类的枯骨残骸,但阿曼闻到一种新鲜的腐肉臭味,他的伤口腐烂了?她问“你是谁?”,男人听到动静,哀叫中挤出了什么话,阿曼赶紧走过去。
男人说,“别过来……快走……”
手电往他正面扫过去,黑暗中爬出一只两只……状似毛虫的虫子铺地而来,源头是堆一起的几具尸体,阿曼恶心的一哆嗦,赶紧抓着男人的衣服就往外拖,那些虫子似乎对她的兴趣不大,只有少数爬她这边爬。
把人拖到主墓室,关上墓门才迟疑的对着男人的脸叫道,“老左?”
“是我…,花,花儿爷的人?”,名叫老左男人哆嗦着脸皮子,忍着痛苦抬头看着阿曼。
“嗯。”,阿曼用匕首挑开老左的一边裤管,那条小腿已经肿的比大腿还要粗壮,布料都被撑开到死贴着,看到伤口后她惊讶张了张嘴,是一片黑色的淤伤,仔细看才能观察到两个啃咬的小口子。
老左咬牙草草的讲了来龙去脉,他五天前在下山路的潭子里,发现了枯发女的存在,他直接追了过去,跑进一片树林就昏过去,醒来就被绑在墓室,他偷偷用皮带弄开绳子,结果一摸黑探进耳室就中招了,
他进去的时候,那几具尸体还是新鲜,虫子对他没有兴趣,但腿很快就又肿又疼,而且除了这种虫子,耳室外还有很多毒蛇毒虫,老左选择呆在原地反而安全,他一呆就不知道多久,时常痛的晕过去,醒来又惊又恐。
阿曼拧着眉毛,她忍不住问,“你一点也不认识我?”,地上的老左却不吱声,她一看,人已经半翻了白眼晕过去。
阿曼才想起来他情况不明,想了想走到枯发女面前弯下腰,晃了晃手掌,看着这张烧坏的脸,亳不犹豫的扇下去,她用了几分力,女人就被扇在地上,□□着醒过来。
阿曼赶紧把她拖到老左身旁,撩开她的头发问,“他被什么咬了?你能不能治?”
枯发女浑身缩瑟着发抖,却一言不发的自顾着在阿曼手底下挣扎,胳膊上的疼痛压掣突然消失,黑瞳白仁的一对招子闯进她的视线,已经很久没有人靠她这么近。
阿曼黑黄的脸上,只有这双眼睛显得很清澈可人,但枯发女却只注意到,冰凉的硬物抵在她颌骨边,这双森冷的眼睛里倒映出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脸上,阿曼不再说话却让她更害怕,因为颈边清晰的刺痛和湿漉,比任何话都可怕,好像她的头真的会被割下来。
“能,我能…”,枯发女瘫在阿曼身上,她的话还说不完整,泪水布满脸颊,但她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阿曼把一点刃口从皮肉里收回来,满是脏污的温热手掌贴着她的伤口压了压,感觉着她的颤栗,才满意的给她解开绳子说,“乖女孩。”
阿曼又问了一遍,“咬他的是什么东西?”
枯发女说,“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从死人身上才有的虫子,要用特制的草药抹在伤口上,他被咬的太久了…我放在棺材里的草药可能不够…”
“你想借口采药出去再逃走?”,阿曼问的太直白了,她的手还放在枯发女的肩膀上,身体强忍之余的抖动,还是清晰可察。
“从哪里可以出去?”,阿曼有些担心老左,显得有点没耐心,“先治他,要是他死了,我就把你扔到那几具尸体里。”
枯发女指了指棺材那边的方向,“那里有个洞,可以出去。”
接下来,阿曼看着枯发女给老左的腿包上药,好奇问道,“那些人是你杀的?”
枯发女的手一顿,她的眼神变的哀怨,“不是我杀的,他们是盗墓贼,我……”,她话说到一边,才想起来阿曼也是,顿时就不敢说下去了。
阿曼不动声色的动了动左侧身体,在挣脱绳子后,她就知道肩膀脱臼了,但她自己又不会正骨,生怕摁着乱接回去,接出什么后遗症,她现在左手了顶多就只能拿个手电,背包,所以需要老左赶紧醒过来。
“有吃的吗?你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在这个墓里?这个墓怎么塌的?”,“你不会是守墓人吧?不对,这可是大西周墓啊。”
阿曼的话滔滔不绝,枯发女敢怒不敢言,抱着一个装着水的瓦罐子出来,还有几包方便面,在阿曼的注视下,解释是死的几个人留下来。
“我叫阿满……一直住在这里。”,她的情绪明显变的激动,也许是太久没有和人交流,她结结巴巴的,讲了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