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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画世界巡展很快提上了日程，沈依交代好画廊的事就带着团队出发了。12个国家，一个国家巡展一个月，每到一个地方还有为期三天的美术交流活动，每个国家国情风俗习惯都不同，交流活动都要做功课，沈依忙得在飞机上都不能闲下来，还在熟悉下一站的资料。

工作忙加上在国外吃得不习惯，才出来几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好了，大家早点休息，明天继续努力。”

开完会布置好工作沈依也不能马上休息，带着协会的财务算账，事要做，账也要清。复盘第一站的巡展活动，还算不错，画的收益比预期的要好一些。活动也很受欢迎，来看展的人络绎不绝，国画相对外国写实或者抽象的画派有很大的区别，来看展的人大多都是好奇的心态，也有不少海外同胞到场支持。

好不容易，终于能回房休息。转场还要倒时差，交替这两天是最难熬的。沈依洗完澡倒头就睡，在陌生的酒店总是睡不好，睡得不深，生物钟让自己在不该起床的时候醒了。

这个时间让她叹气，睡睡不着，起来又困。望着陌生的酒店，总感觉空落落的，好不自在，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

今天没收到黎枫的消息吗？想到这一点她立刻翻身去找手机，刚解锁就看到了消息提示，未读的消息里果然有黎枫的，看到这她才觉得这一天空的东西补上了。

“沈依，吃饭了吗？”

“今天去了你家一趟，张嫂还让我跟你打视频，她说想知道你在国外吃得习不习惯。”

“他们都很想你。”

“我也是。”

这些消息是她对账的时候发来的，她没注意，忙了一天太累了回来倒头就睡，收到消息的这个时间在国内应该是凌晨四五点。

他说想和她重新开始，她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只说让彼此都冷静一段时间，不久她就出国了。但是他很固执，每天都有问候消息，问她的情况，或者说说自己每天做了什么。

他知道她的行程，总是配合她的时差，挑当地下班后的时间发消息，偶尔也会打电话。正好碰上不忙的时候她都会回，但是很多时候是上一秒看到消息，下一秒去做别的事，忙着忙着就忘了。就这样，他还每天不间断跟她联系，等不到回应也没生气，第二天还会照常收到问候。偶尔他还会寄些礼物来给她，一个站一份礼物，好像是给她的奖励一样。

忙碌的日子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之间半年就过去了。她竟然习惯了他每天的关心，碰上休息日还会和他聊上好一阵，虽然总是他主动的，但是自己也没挂断电话。

一旦养成习惯就会形成依赖，如果有一天没收到他的消息会大概觉得少了什么吧？这会不会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她有些阴暗地想。

睡不着的时候就是容易想太多，自己应该也有那么一点享受他的关心，如果自己真的不想要这种习惯拒绝就好了，何必这样持续了半年之久。她很矛盾，想要又害怕，放手又不舍。她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很坏，不给明确的答案一直吊着黎枫。

“如果我一直不答应，你会坚持到什么时候？”

她给他发了个问题，迷迷糊糊地等着，失眠就是这一点最痛苦，越接近起床的时间越困，越觉得疲倦，神不知鬼不觉睡过去的时候手机震起来，将她惊醒。

原来是闹钟响了，该起床了。所幸她有把闹钟提前一个小时的习惯，还能在床上赖一阵。按灭闹钟时又发现了消息提示，黎枫回她了。

“这么晚不睡，又在乱想什么？”

原来黎枫隔了两分钟就回复了，只是自己发完消息很快就睡着了，这一睡竟然睡了将近三个小时，本来还昏昏欲睡的她看到消息清醒了大半。

“这家酒店住不习惯，有点认床，睡不着。”

“附近有一家酒店不错，可以换过去。”

黎枫回得很快，还附带了酒店的地址。

“你对这边这么熟？”

“在那边旅行过，待了挺长时间。”

“嗯，你怎么有空，不用上班吗？”

“现在是午饭时间。”

“昨晚还回得那么快？”

“刚好起床了。”

聊到这沈依突然不知道该回什么，停了好一阵，打字时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果断发出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消息页面好久都没更新，这聊天又断了一阵。

“我不确定。”

短短四个字神奇地让时间静止了一瞬，她翻身仰面躺着笑起来，这个答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本不应该有这样失望的感觉的，离婚后很长一段时间自己还是很坚定地告诉自己不要对他有所期待，不要心软，他早晚都会腻了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是他找存在感的幼稚行为，是那天他认真的眼神，是他离开时落寞的背影，是他连续半年的关心，让自己的心开始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