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心机两面人官小姐×外热内冷黑心莲状元郎6（完）

京城的雪越下越大，沉重的大雪压着影影绰绰的房屋，似是要将这繁华安宁之地碾成一片废墟。混杂着腐臭与芬芳气息的寒风，带着尖刺般冲散了平日的烟火气，扎的那在厚雪地上艰难行走的外乡人千疮百孔，叫苦不迭。

江慕凡端着加过蜜饯的汤药走进牧晴房中，榻上的少女面色苍白，茶色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淡色的唇微抿着，似那画中易碎的病美人。

“慕凡。”她轻声唤道。语气褪去了平日的冷淡，尾音微低，竟是有几分缱绻温柔。

“该喝药了，小姐。”江慕凡将汤药搁在桌上，低着头不去看她。

“我知道了。”牧睛恢复平日的清冷，面无表情地起身，将那汤药一饮而尽。

“你明日随我进宫。”在江慕凡走到门口时，她淡声开口。

当牧晴隐晦地向他表明心意时，被他不假思索的婉拒了，她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失落或不满，只是对他的态度如初见时那般，却阴晴不定，令人捉摸不透。但江慕凡清楚，她从来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因为好感度已经达到了90%。

江慕凡并不想在这个虚幻的世界留下任何念想。

登上进宫的马车时，牧晴早已端坐在里头。她编了精巧的辫子，用玉色的发饰固定。青丝如瀑般垂落在腰际，素雅的妆容看上去端庄大方，眼尾点一颗暗红的痣，一如初见时勾人心魄。

见江慕凡进来，她松散地抬眸，将一块青铜令牌塞入他怀中，“到时在皇宫内，你看我眼色行事，宫外的守卫已被我暗中调换了一批，若是出了半分差错，这天下便要落入我那阿姐的手中了。”

江慕凡看着那青铜令牌，上面端正的刻着“朱雀”二字，牧晴笑看着他，“母蛊定是在牧云卿身上，我的命可是在江少爷手中攥着。”

江慕凡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低头不语，过了许久，突然伸手轻轻拥住了瘦弱的少女。

青年温和的气息扑面而来，牧睛僵住，垂在腰侧的手握紧又松开，终是没推开他，她闭上眼，贪恋地感受着青年怀里的温度。

江慕凡凑到她耳边，嗓音清越温柔，“贵妃娘娘近日给我写信，说是寻到了先帝的遗腹子。”感受到怀中忍微微抖了一下，他话音一顿，安抚地顺了顺少女柔软的发丝，“逼宫实乃大逆不道之事，皇位一向须血统纯正的天子继承。”

牧晴猛地推开他，眼尾泛红，“你在我的汤药里做了手脚？”

江慕凡平静地看着她，动作轻柔地将她散乱的发丝拨到耳后。他确是在牧睛每日的汤药里掺了毒，与他体内的子蛊两两相混，便是母蛊也解不了。为了绝她的后路，江慕凡与牧云卿里应外合，宫中晴天坊的人早已换成了贵妃的影卫，这得益于牧晴给予他晴天坊一半的权利，是为逼宫做准备。

可就像九连环，环环相扣，一环掉落，满盘皆输。

在牧晴把朱雀令给他那刻起，她就没有禁卫军傍身，将自己的退路彻底封死。

牧晴并不傻，稍微一想，便能将事态的原委推个七八成，她面色复杂地看了江慕凡一眼，轻声开口，“我阿姐的性子不适合治国，”她嘴角勾起一抹凄凉决绝的笑，“你手中这块朱雀令是伪造的，我早已通过宫中隶属晴天坊的大臣，将真正的令牌交到了陛下的手上，让你逼宫，不过是导一出戏中戏，逼出牧云卿的逆反之心，除掉她这个隐患。”她的手抚上江慕凡的脸，尾音微颤，“那丞相府的死士，乃晴天坊的戏作，你定是见过的，可你当时未告知于我。两次试探，我都败的彻底，早知如此，初见时那夜，本就应当将你除之而后快。”见江莫凡不为所动，她自嘲一笑，“千算万算，没料到江少爷竟在我药里淬了毒。本小姐真心相待，半面情谊，终是没能入江少爷的眼。”

马车不知何时停了，坐在内侧的少女嘴角溢出一抹鲜血，她明媚一笑，茶色的眸子渐失光芒，双唇微动，轻声说了什么，便眼眸一闭，没了声息。

车壁上凭空出现了一张宣纸，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

好感度已达100%，任务对象牧晴确认失去生命体征，任务完成，即将离开该世界。

江慕凡却突然感觉脑中某一部分针扎似的疼，这个世界的未来如一部快进的电影，在他脑里急速播放着。

晴天坊正式被皇室收归所有，贵妃牧云卿因欺君之罪被赐了鸠酒。青年皇帝步入成熟，重新总揽朝中大权。勤于政事，广纳贤才。

尚书府二小姐牧晴功不可设，心系天下被追封为安平郡主，每年祭日举国披丧。多年来，后宫之主位置一直空缺。

久而久之，民间开始流传皇帝与安平郡主的话本，说书人每每说起这段所谓的苦恋，总引得满座掩泣。江慕凡的存在像是被抹去般消失殆尽。

混乱的思绪中，江慕凡看清了牧晴死前说话的口型，他呼吸一窒。

“慕凡，我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