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珑麒局指迷津(下)
翌日清晨,她揉着倦意不减的眼睛急忙坐起,抓过手机赶紧处理未读信息。
昨晚身心的放空让自己暂时忘记了前线的紧张,可是一翻堆积成山的险情,该面对的现实终究逃不掉。
相比休憩前刀割一样的剧痛,重新绷紧搭弓备战的神经感觉好受多了。
悄悄掀开身边卷起的被窝一角,缩在枕头里熟睡的他依旧满脸疲惫。
她没敢惊醒他,小心把被子盖好后轻轻下了床。
洗漱台牙刷上蜿蜒不变的一抹彩虹,餐厅微波炉和锅中分别保温的餐品,正在无言地等候继续出征的将领随时享用。
保姆收拾着厨房,还是忍不住问了埋头炫饭的她一句:
“太太,大概什么时候能忙完啊?一天天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先生每次天不亮就起来做饭,他身体也坚持不了太久啊……”
“快了吧,应该用不了两天了……”
“有空帮我和他说一声,不要太累了,我吃什么都行的……”
“我劝过很多次了,可是他说自己年轻能扛,除了交代我出去代买菜回来,洗切炒煮都不让我碰。只说你这段时间要打大仗,必须得吃好休息好,别的他来负责……”
“今早我看他腰都直不起来,歇了好几次,他会不会是老毛病犯了?”
她嚼着煎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一周多来,光是把熬夜睡着的自己抱回卧室,几乎每天都在进行。
连俯卧撑都很难做到标准要求的他,却能在不吵醒自己的前提下,毅然承担起了护睡员的职责。
这么多天花样百出又口感适宜的饭菜,他受伤的舌头是怎么撑下来的?
她很想停下来去看看这个为自己忙前忙后的小东西,可又被一通急电立马召唤回了火药味十足的战场。
快中午了,捂着腰才慢吞吞从卧室踱出来的孔令麒,将自己无力地塞进了沙发里。
保姆端着刚刚煮好的蒸蛋和黑咖啡过来,看到他难看的脸色不知所措。
“先生,是不是腰病犯了?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
“没事,我有数。记住别和太太还有豆豆说就好……”
“我觉得太太应该已经知道了……”
“你和她说了?我不是再三叮嘱不能影响她工作吗?”
“没有没有,只是问了一句她什么时候忙完……你们俩这段时间都太累了,搁谁看了都不好受……”
想起昨晚她濒临崩溃的哭闹,他也很绝望地叹了口气。
慢慢吃完桌上的早点,他勉强支撑着回到里屋换了身衣服,叫司机开车送自己出了门。
这也是程蔓全身心扑在反攻战第九天以来,他第一次离开家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久违的复式楼房间里,趴在按摩台上接受推拿的孔令麒面露痛苦,不停地喊着下手轻点。
技师犹犹豫豫地回应:“老板,再轻就是抹油了啊……”
东叔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挥手示意技师先行退下。
扯过一条毛巾扔到他手里,瞅着背后淡淡的阴影唉声叹气。
“你啊,还是去复查一下吧。别回头真起不来了,觉得这样程蔓就会感激你吗?”
胡乱擦去脑袋脖子上布满的冷汗,蒙住眼睛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叔,程蔓对我可是有救命之恩的。没有她我早死在路边的雪地里了,还能有多比今天的成绩吗?现在我也帮不上她什么,只能做点后勤保障了……”
“她这事确实很棘手,主要是涉嫌非法融资和偷换概念暗箱交易。当然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假象,本质还是对方设计的圈套。但是要想解开这层层环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达到的。”
“据说那些人的队伍里,数学家工程师一抓一大把。高智商人士要想犯罪,哪是他们这群听风就是雨的小鱼小虾招架得了的……”
“不是,到底为什么啊?程蔓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来其中的问题吗?”
“有那么简单吗?别忘了当初她是怎么成为你爸用来控制你的刀客,想牵着你鼻子走,没点本事都不会玩这种赌局。”
“那现在该怎么办?她也没有可以辅助的帮手,再这样下去,我怕是要去牢里给她送饭了……”
“还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她也掌握了大部分可以用来抵御的材料,只是现在,缺一份能自我撇清的关键证据。”
“什么样的证据?”
“他们一开始的融资并没有什么问题,这也是吸引那些小股东上当的烟雾弹。后来是被偷梁换柱转移了目标,说白了就是对方借手洗钱,但是所有资金在私底下实际流入的是隐藏项目。”
“公开的后续项目曝出来定义是非法的,由他们一手供建起来,肯定要追究责任。关键在对方的境内属于灰色领域,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得把这张面具撕碎,相当于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