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风雪尽(二)
妹。
因为那事,谢家人更呵护叶青梧了,但也没让她养成坏脾气,心疼的同时,该罚还是罚。
“我和谢言玉小时候犯错了,总找青梧担责,本以为不用被罚,没想到青梧和咱们一同挨罚。”
“母亲很会教育孩子。”周眉说。
“是的,母亲很会教育孩子,不偏不倚,不会因为谁受宠就免罚。”
“青梧父母不在身边,是她童年的缺陷,但有你们在,她的童年没有缺爱,真好。”周眉叹道。
从她第一次见到叶青梧,就喜欢上了这个姑娘,生得漂亮,气质好,有礼貌。因此,周放也喜欢上了。
可是,终究是没了缘分,叶青梧先一步看到了谢槲洲,对他一见倾心。
叶青梧带着谢槲洲将整个山腰别墅走了一遍后,回到她的房间。
他坐在椅子上,她坐在他怀里。
她靠在他的脖颈处说:“回忆最多还是老宅子,这里的回忆,没有多少。”
她的声音低沉,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他拍着她的背:“睡吧,睡醒了,咱们回家去。”
“好。”
窗外风雪又大了起来,光秃秃的树没有遮挡直面风雪,希望它可以熬过寒冬。
叶沉喑和岑意浓下山时,被一个算命先生拦住了。
那先生穿着长袄,带着黑色墨镜,怀中抱着一只猫儿。猫儿全身通白,毛发透亮,一看就被主人养得极好。
叶沉喑和岑意浓都不信玄学,婉拒了那先生后,继续下山,但没走多久,那先生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非要给他们算命。
岑意浓又要拒绝,蓦然想起了老和尚的话,心中之事,在下山途中有解——莫非,就是这算命先生解她心中之事?
她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让那先生帮她算了一卦。
那先生要了她的生辰八字,拿起龟壳摇摇晃晃,落出三枚铜钱来。
先生看了看铜钱,又看了看她的面相道:“这不是你的命,这是你女儿的命。”
他一说完,岑意浓便知,这先生有能耐,因为她给的就是叶青梧的生辰八字。
“她的命,是个难得的好命,五福俱全,无病无灾无难到老。可这命,不是她该有的命,而是有人为她换的命。”
岑意浓心中大骇:“先生此话怎讲?”
“你二十二年来常做一个梦,梦中你女儿被人设计求娶,最终早死。这个梦成了你的心结,但你的梦没完。这梦还有下半场,只是天机不可泄露,我不能直接说给你听,还需你去自己解。”
算命先生给了她一串菩提珠串,“你睡觉之时,将这珠串带在手上,便能看见后面的故事了。”
岑意浓接过,叶沉喑拿了些现金出来递给算命先生,“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先生笑纳。”
那算命先生摇摇头,“我只给有缘人算命,这钱你拿回去吧。”
说完,先生就抱着猫儿走了。
岑意浓注视着手中的菩提珠串,但愿这次可以解开心中的矛盾。
回去的路上,他们遇到了谢槲洲。
彼时他们都在等红绿灯,叶沉喑一转头就看到了一旁车里坐着的叶青梧。
她正与谢槲洲玩闹,脸上的笑容灿烂,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灿烂。
岑意浓也看见了,心里涌出些许酸涩。
她的女儿,从未在她这个面前展露如此笑颜,可却对着别人笑得那般开心。终究是做父母的失职吗?
短短几十秒的红绿灯,却让叶沉吟和岑意浓想了很多。
绿灯亮了,谢槲洲先走,叶沉喑后走,到了下一个十字路口,两辆车驶向不同的方向,就像没有他们陪伴长大的叶青梧,与他们终是不在同一条线上。可他们明明是有血缘关系且最亲密的人,但相处起来却又是那样的陌生。
到了叶宅,叶沉喑停好车回到房间里,岑意浓站在窗边,回想叶青梧对着谢槲洲展露的笑颜,喃喃自语:“他会辜负青梧吗?”
叶沉喑走了过来,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不会,我看人很准的,他不会辜负我们女儿。”
就从今天,车上,他遥遥一望,便见谢槲洲眼里的深情,他就知道,谢槲洲是个痴情种,不会辜负青梧。
“我知道。”
他们毕竟从事过外交工作,看人这方面,一般不会有大问题。若是岑意浓不做那样的梦,她也乐见其成他们在一起。
“天黑了,睡觉吧。心结从梦起,就由梦来结束。”岑意浓把一直握在手中的菩提珠串带在手腕上,走向床,躺下。
窗外的风在嘶吼,仿佛要将这个世界咬碎一般,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大,将宅子里,仅剩的腊梅黄也覆盖掉了。
叶沉喑解掉衣服,握着岑意浓的手,闭上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