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终不容

北渡寒练剑向来只许向昱一人在场，为了布局，他下令指了月希暖每日陪着，并让向昱将此消息放了出去。

事出反常，南门定会打探其中缘由。如此正好顺势让他们知晓月希暖是为破剑术瓶颈的陪练，以此坐实北门剑术无法破元英式中层的表象。

只是向昱未曾料到，卯时已到，月希暖却仍未出现在练武场上。

北渡寒周身的冷气，比这冬日清晨的寒露更甚。向昱心中一惊，不知这月希暖费了功夫才入北门，为何却总要激怒北渡寒。

“少主，许是月寒卫记错了时辰，属下现在便去寻她。”

“不必。”

北渡寒声音里听不出有何情绪。

“我亲自去。”

月希暖警觉，北渡寒推门而入的瞬间，她本能地睁开了眼睛。

月希暖静静躺在榻上，听着来者的脚步在了屏风前停了下来，依旧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你当真以为我不会动你。”

“少主就是少主，只要愿意，可以随意闯入女子的房间。”

月希暖的声音依旧清冷，但却染上了些许慵懒，听上去真像是被人扰了清梦。

说话间，月希暖披上外衣，走到屏风前。北渡寒沾了一身朝露湿气，月希暖见状又拢紧了衣服。

“少主，我的习惯是每日睡够四个时辰，卯时太早，因此不能陪您练剑。”

月希暖的态度与第一日北渡寒初见她时如出一辙，北渡寒冷笑，这样带着目的而来，却又不听话的人，若非还有一点用途，他不会留。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朝月希暖袭来，她却没有出手回挡。

一时间，月希暖双脚离地，背部抵上冰冷的墙，随后颈间传来巨痛，北渡寒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不出手？”

真沉得住气，月希暖想。若忽视北渡寒青筋突起的手，这人与平日里一般无二，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

时间缓缓流逝，月希暖渐渐觉得自己喘不上气了，就连一向白皙的脸也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就在月希暖感觉自己已无法思考的时候，北渡寒突然松了手，她毫无防备跌到地上。

月希暖剧烈地咳了许久，脸上的红晕才渐渐褪去。待到呼吸顺畅，恢复常态后，月希暖开了口。

“我不想卯时陪少主练剑，这就是代价，很公平，我没有理由出手。” “这代价未免太轻了。”

向昱在门口候着，门内的声音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从未有人这般忤逆少主，向昱心里为月希暖捏了把汗。

北渡寒离开房间时，向昱朝着屋内看了一眼。那女子神色依旧淡然的，若非颈项间的一抹红痕，全然看不出方才房内发生过什么。

“少主，月寒卫的身世属下调查清楚了，跟她说的并无出入。月寒卫是孤女，也没查到她暗中接触过江湖门派。”

北渡寒脚步未停，他很清楚他能查到的，便是她想让他看见的。

“让她长点教训。”

向昱默默叹了口气，少主不是仁慈之辈，月寒卫应该谨慎行事的，

“听雨。”

西听雨烹了补药，刚欲送去南炎门，便被西决雨叫住。

“父亲。”

西听雨上前挽住西决雨的手臂，笑得明艳。

西决雨伸手揉了揉爱女的发丝，声音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你最近老往南门跑，未出阁的姑娘终究不好看。加之南漠炎不是好相与的，为父不愿你与他走太近。”

“可是女儿心仪他。”

西听雨脸上添了一抹红晕。

“父亲，听雨是江湖儿女，未出阁又怎样，喜欢便是喜欢。南门主武功高强，江湖中少有敌手，听雨来日的夫君便要是这天下最厉害之人。”

南漠炎来西门取西决雨新锻造的暗器，却不曾想能目睹这样一出好戏。

西听雨与西决雨说完话，刚出了西门，便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冷笑。

“听雨正要去见南门主，南门主便到西门来了，当真是与听雨心意相通。”

“我不来，能看见这么精彩的一出戏？”

西听雨是八岁那年被西决雨带回四幻门的，四门虽无血脉相连，但终属同一门派，西听雨算是南漠炎的妹妹。对于这个养女，西决雨万分疼爱，四幻门上下人尽皆知。南漠炎前些年醉心剑术，对这西门妹妹着实没什么印象。在南漠炎成年后，北凌寒将南门的掌控权正式归还给南漠炎。从这之后，西听雨便常出现在北渡寒面前。

人前的西听雨乖巧纯善，可在南漠炎面前，西听雨的野心和手段从不掩饰。饶是南漠炎，也无法明白这女子如此行事究竟是何意。

西听雨无视南漠炎话中的嘲讽，自顾从食盒里端出补药，又小心呈到南漠炎面前。

“这补药是外面的人献给父亲的，皆是利于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