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公主如妹
沈安钰提壶,欲自己倒水喝,结果一个不稳,水壶差点侧翻,还好许从樰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壶把,也握住了沈安钰的手,他的手温热有力,骨节分明。
她愣了一下,才放开他手,回房提了暖壶出来给他倒了杯热茶。
“王爷,喝杯热茶暖暖胃……”
沈安钰端起热茶喝了几口,眼皮一跳一跳的直打架,许从樰以为他要睡了,唤来小厮,让小厮扶他回房,结果小厮刚来,就听见他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和桓国长公主的过往,她忙挥手让小厮退下。
桓国长公主年幼时随桓帝来访褚国,当时她调皮又贪玩,褚国皇宫的每个角落基本都出现过她的身影,每次出行她还嫌侍女嬷嬷啰嗦,将其甩开,独自在皇宫内游玩,某天,她游玩到贤妃宫中的荷花池,见池中荷花开的甚美,便想摘一朵最大的荷花赏玩。
结果雨天地面湿滑,一个不慎,便跌入水中,虽她水性尚可,但脚底被荷花池底的水草绊住,越挣扎缠的越紧,只得高声呼叫救命,此时贤妃宫中只剩沈安钰一人,照顾他的太监早不知道到哪玩去了。
沈安钰将长公主救起,他那时年幼,不懂男女大防,拿了自己的干衣服给长公主更换,因不为兄长所喜,十分孤单,又和长公主分享自己珍藏的书籍、美食,两人渐渐成了朋友。
后来长公主得知沈安钰处境艰难,特地在云城开了家店,以便两人互通书信。
算下来,两人也有十几年未见了,只是一年保持两三次书信往来。
原来长公主心仪沈安钰是因童年情谊。
许从樰见沈安钰沉默下来,起身一看,就见他已合上眼,看样子像是睡着了,她坐回石凳,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
“长公主来访褚国是为王爷,王爷为何不予回应?”
她本以为沈安钰已睡着,不会再应她,没想到却听他回道。
“本王视公主如妹,兄妹如何能够嫁娶?”
许从樰心头惊了一下,随后那股萦绕在心底的闷气渐渐散了出去,原来他与长公主只是兄妹之情。
想到夜晚寒凉,她起身,回房拿了羊毛毯盖在他身上,又安排小厮送他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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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国长公主到褚国没几天,文国使臣也到了,许从樰自听到文国使臣到了,越发的闭门不出,就怕又遇到范胜。
一日午睡起来,隐隐听到墙外有琴音,许从樰本不大在意,直到曲子音调渐高,她这才发现,琴曲是文国名曲“知音”。
这知音市面流传的只有小半段曲谱,她几年前听时心动不已,一直想寻剩下的曲谱,却久寻不到,据说剩下的曲谱已失传多年,为何现今竟有人能弹出全曲?
且这曲子整体相合,曲调百转千回,正符合知音的意境,并不像后人续接,反而像是原谱曲人所做。
她想出去一探究竟,又觉得太过巧合,像是有人故意为之,犹豫一番,还是抵不过知音的吸引力,出了府门。
到了门外,远远的就见一个穿着素色大氅头束同色发带的男子正席地而坐,弹奏古琴,身旁还跪着一位一脸凶相的中年男子,这个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前些日子上门送“邱家兵法”的人。
果然是他……范胜,这范胜看上去也称得上俊秀贵公子,就是上一世初见,看她的眼神,总像男子看爱慕的女子一般含情脉脉,让她极为不适。
如今他既处心积虑引她出来,不见她一面势必不会罢休。
许从樰径直上前,停步在他面前,待他一曲弹完,见礼道,“知音曲谱失传多年,敢问兄台的曲谱从何处得来,可愿出售?”
范胜将古琴递给身旁的中年男子,起身回礼,“曲谱乃在下好友所赠,并不出售,不过公子若真心喜欢,在下愿意相赠,毕竟在下与公子也算熟识。”
“熟识?”许从樰眉梢微挑,颇为意外,这一世她与他的唯一交集就是收了他一本邱家兵法,熟识二字从何谈起?
大约是许从樰面上的诧异太过明显,范胜双手交握,笑道,“在下姓范名胜,前些日子差人送了军师一本‘邱家兵法’,不知军师是否中意?之所以送军师兵书,乃是因为在下很早就识得军师,只不过军师不认识在下。‘’
“当年军师云游文国,路遇一个名叫陆丰的青年男子,此人自认琴技高超,打砸市井琴摊,叫喊久学无成的蠢人不配习琴,在下刚要出面,就见军师从围观人群中走出,提出与陆丰比试,军师一曲‘流水’让在下惊为天人,也让陆丰无地自容。”
“军师当时对陆丰言,‘他于你是久学无成的蠢人,你于我也是久学无成的蠢人,我是否可以令你从此不再习琴?习琴者,乐趣在于陶冶情操,即可娱人,也可娱已,倘若琴曲只许聪明人谈,那岂不是让许多人失了乐趣,也违背了制琴人和作曲者的本意。’”
“军师一席话时隔多年,仍让在下记忆深刻,在下仰慕军师已久,虽军师今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