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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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仙姬!”当傅泽离开时,程守时突然喊傅泽一声。
“程道长,还有什么事吗?”
程守时安静了一会儿,黑夜寂静无声,只能听见微弱的蝉鸣声,等傅泽快不耐烦的时候,程守时才开口:“阿景长得和先帝很像。”
“佛有轮回一说。”傅泽淡淡的说,“没什么好稀奇的。”
“六根山不问政事,小道也只是随口说说。”程守时说,“不过小道隔三差五不在六根山,里边到底是否干预小道也不知。”
傅泽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变得冷酷起来:“你是说阿景的事吗?”
“见过先帝和阿景的人有很多。”程守时语气有些变化,“仙姬不知道吧,他......死后连个封号也没有,长乐宫起火就剩两具骨架,余河将军靠着皇后的头饰才认出来的,把皇后安葬皇陵,而先帝直接被挫骨扬灰,五年后余景出生,生父不明。”程守时隐晦的解释道。
“程道长知道的可真多。”傅泽苦笑着说,“时候不早了,我叫阿景回来睡觉,不能误了上课时间。”
当程守时说俞景被挫骨扬灰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抽痛,她谁都想救,却谁都救不了。
傅泽走到藏书房的时候,烛火还亮着,再往里看,阿景正躺在地板上已经睡着了。
“也不怕着凉。”傅泽走上前,想着怎么把阿景带回去,抬眼看见那幅画,整个人都呆住了。
傅泽上前想去触碰画中的自己,恍如隔世,真的是恍如隔世......
“俞景为什么要留下这幅画呢?”傅泽想,她眼角含泪,抽泣的声音把余景从睡梦中拉出来。
“阿姐,你怎么来了?”余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怎么看着看着睡着了?
“你一直不回来,阿姐有点担心,问了程道长,所以来这里找你来了。”
余景想起身,一直用不上力气,傅泽将他扶起,余景再次看向那幅画,又看了一眼傅泽,阿姐眼眶红红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景这时想起程守时那句话,难道阿姐真的是执念不散的女鬼?黑夜刮过一阵风,余景被吹得一哆嗦,烛光把傅泽的衬得惨白,余景更害怕了。
“回去睡觉吧,明天你还有功课呢。”傅泽说。
两个人走回去的时候,余景拉住傅泽的衣角说:“阿姐,你能不能别走啊?”
“怎么了?”傅泽问,“害怕了?平时你都是自己睡的啊。”
余景抱着傅泽的胳膊,使劲的摇着头,“今天就要阿姐陪着我睡!”
傅泽拗不过他,只好上床和他一起睡,傅泽搂着余景,轻拍着他的背,余景心里这才安稳些,又沉沉睡过去。睡梦之中还在想阿姐怎么会是鬼呢,不过是那个道长看话本看多了。
傅泽见余景沉睡过去,自己又因为画的事睡不着,只好静静的看着余景的睡颜,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扇动着,阿景这几日胖了点,脸颊已经有些肉了,越看越讨喜。
回想起以前和阿乐的日子,似乎只要阿乐在,傅泽的心总是安稳的,即使是不同时空的阿乐,有那么一刻,傅泽觉得阿乐就是她的全世界。
傅泽轻吻余景的额头,“无论是阿乐还是阿景,我都会救你出来的,我会找到救你的办法的。”
因为阿乐和阿景一直都是一个人啊。
第二日一早,傅泽叫余景起床,“阿景,起来了!可别让道长等太久。”
昨日余景睡得晚,今早睁开眼睛酸疼酸疼的,“阿姐,再让我眯会儿。”余景说。
傅泽没有理会余景的话,直接将余景拽起来,余景顺势搂住傅泽的腰,继续撒娇着:“再让我睡会儿吧,阿姐,我真的好困。”
“阿景,第一天可不能迟到,你再这样,程道长会罚你的。”傅泽直接把余景拖下床,洗脸换衣服一气呵成。
等余景打着哈欠来到程守时的院子时,余景人也精神不少。
“你昨天怎么在藏书房待这么久?”程守时问,“你阿姐急的四处找你。”
“是师父写的话本徒儿看得特别入迷。”余景嘀咕着,“谁知道就在那里睡着了。”
程守时懒得说他,他算看出来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怪不得掌门让他来教余景,原来都是无赖性格的。
“既然你来了,我呢就给你讲讲来六根山都学什么。”程守时说,“我们是道家门派,什么太极八卦算命都在我们学的范围内,今天就别难为你了,就把《道德经》背下来,再默写一遍,就结束了。”
“什么?”余景看着一整本的书,惊讶到说不出话来,随口一说,“我不识字。”
“你不识字,那你是不是没道德?”程守时反问道,“背吧,当初我师父让我背得是《周易》,我都算对你仁慈了。”
余景叹了口气,只好翻开书读了起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