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
脉搏。确认没有大碍后,她从储物袋里翻出一瓶丹药,倒了颗塞进宁遥清嘴里,声音不咸不淡:“吃。没毒。”
“……”宁遥清乖乖咽下,一双清眸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师姐……生气了么?对不起,遥清……”给师姐添麻烦了。
她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姜昤松下神经,拧起的眉梢终于被抚平。“没生气”三字在齿间转了一圈,出口却成了一句:“是啊,我很生气。”
姜昤深吸一口气,接着道:
“气你明明找到我了,却不开口叫住;气你受了那么多,还觉得脏不让我碰。”
“我七岁下山历练,碰过的血比十个你都多……”
“要是我没发现你怎么办?打算在这里过一辈子吗?”
宁遥清一时语塞,垂着眸子安静听完。末了,还是干巴巴道:“抱歉,师姐。”
一拳打在棉花上。
姜昤被这话堵得没了气,揉揉眉心,端着的严肃神色瞬间破功。
“行了,知道就好。下次不许再犯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捻诀,帮宁遥清清理干净身上的血渍,“还好这回都是些皮外伤,只是看着狰狞了些——这些伤怎么弄的?”
手上的力气回复了不少,宁遥清拔出被他撑在地上的长剑。
姜昤这才注意到,握在宁遥清手心的,不再是笨重的玄铁剑,而是一把透着凛冽寒光的锋利长剑。她撩起长睫,缓声问:“因为他?”
没等宁遥清说话,长剑嗡嗡地出了声:【怎么能说是因为我呢!】
【虽然妖兽是我安排的,但这就是我择主的方式啊!】
【再说还是我救了他呢!】
姜昤:“……”
一旁的重明也沉默了。一同在剑冢生活数百年,这家伙什么德性,她清楚得很。
就是莽,只会莽,并且坚信以战择主。
良久,她开口:“孤尘。”
被叫作孤尘的长剑停下辩解,不耐烦道:【干嘛,臭鸟。】
重明鸟。重明的外号。
重明冷笑了声,朱唇轻启,吐出一个个优美的字眼:“你个智障。”
孤尘瞬间暴起,恶狠狠道:【你才智障!臭鸟智障!】
两剑你来我往怼了数十个回合,宁遥清终于受不了,在识海里冷声呵止:【闭嘴。】
【可是……】孤尘委屈巴巴地闭了嘴,可没过多久,又忍不住开口。
宁遥清眉眼沉沉,把他扔了出去,恰好落在重明边上。重明弯起眸子把他捡起,识趣地走远了些,又叽叽喳喳地吵起来。
耳边终于清净,宁遥清勾了勾姜昤的手指,仰起脸,眉眼间只余干净无辜:“师姐,别理他们了。师姐想说什么,同遥清说便是。遥清……都听着。”
姜昤怔然对上他的双眼,应了声好。话落又觉得古怪:“孤尘怎么飞出去了?”
师妹仍是乖巧模样,温声答:“他说要出去,同那位姐姐说话。”
姜昤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没再深究,跟宁遥清简单讲了讲重明的来历,又说了些口水话。
等宁遥清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姜昤才牵着她起身。
光影流转,她眼里噙笑,眼角微勾,勾出几分恣意和洒脱。
“走吧,回家。”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