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清末民初，全国动荡。

在偏远的一座小镇上，莫家掌握着生杀大权，所谓天高皇帝远，顺昌镇的百姓都管莫天莱叫土皇帝。

莫天莱有个8岁的女儿叫莫离。

我飘飘荡荡，在这世间游离了6年，除了那个神秘莫测的茅山道士，无人能看见我。

我是一只无法投胎转世的女鬼，这6年来，辗转多地，一直在寻找可以依附的肉身。

直到这一年冬天，我漫无目的地回到了我生前的故乡—-顺昌镇，在一条已经冻结的河岸边，我看到了小莫离。

“小姐，天已经黑了，我们回去吧!”一个瘦瘦高高的小丫鬟跟在莫离的身后，紧张兮兮地劝说道。

莫离的身高只有丫鬟一半高，她转过身来，点头应道：“好吧!”

话音刚落，莫离一脚踩空，踏碎了冰面，跌了下去。

小丫鬟见状连忙将她捞了上来。

回到将军府邸，莫离病了，一连好几日都发着高烧，莫天莱和莫夫人心急如焚，请了许多大夫，也不见能医好她。

我跟着莫离来到将军府，在这里住了好几天，当然，没有人能看见我。

夜里，月光映下，窗外大雪纷飞，莫离努力睁开了朦胧的眼，小幅度偏了偏头。

我坐在屏风后的椅子上，幽幽地看着窗外。

“是谁……在那里……”

屋子里就莫离、丫鬟和我三个，两人一鬼，丫鬟正酣睡在房门口的侧卧上，整个房间静得出奇，所以，莫离蚊子般的声音很快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站起身，越过屏风，来到床边。

此时的莫离，因为高烧通红着一张脸，脸颊上微微流着细汗，仿佛额头上的湿毛巾并不能减轻她的痛苦，她看起来很难受，我发现她小小的身子蜷缩进被子里，在微微地发抖。

没人能看见我，也没人能听见我说话，尽管莫离正盯着我所在的地方，我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能看见我。

我尝试着开口问她：“你能看见我吗？”

莫离轻轻点了点头，虚弱地说：“姐姐，你是从哪里来的?是我父亲请来的客人吗?”

我摇了摇头，抿嘴笑了笑。

我说：“快睡吧!”

莫离拉住我的衣角，问：“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再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起初跟着莫离回家，我是希望她死后，可以借助她的肉身还阳的，可是，当我看到莫将军愁容满面、莫夫人整日以泪洗面的时候，我终究还是不忍心。

我坐在床边一直陪着她到天亮。

莫夫人一早准备好了清粥，喂了莫离两三口，她就不吃了。

我坐在房梁上，以莫离的视角，刚好看不见我。

莫夫人深深叹了口气，强忍着眼泪，将陶碗递给旁边的丫鬟，“小桃，昨晚上，小姐还好吗?”

“嗯，没什么事，就是小姐的高烧……怎么一直都不退?”小桃皱了皱眉。

莫夫人一下酸了鼻子，只“唉”了一声。

莫离伸出滚烫的小手，握住莫夫人的手腕，说：“娘亲，我好像看见了一个小姐姐，这会怎么不见了?”

我闻声看了看后下方的床榻。

莫夫人问：“什么小姐姐?”

“就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姐姐，穿着红裙，还罩着一件红袍。”

莫夫人慌了神，连忙看向小桃。

小桃摇摇头，说："府里没有来过什么红衣女子啊!”

莫夫人回过头，看着莫离，摸了摸她的脑袋，说：“莫离啊!乖乖睡觉，睡一觉就好了，啊……”

莫离点点头，轻轻闭上了眼睛。

莫夫人带着小桃退出房间，并关上了门。

屋外积雪下了一夜，这会已经深到没过了脚踝。

莫天莱将军同一伙穿军装的人正朝着这边走来，莫夫人看见他，连忙扑了上去。

“老爷，莫离只是掉进河里受了冻，怎么就会病得这么严重?她已经说起胡话来了。”

“什么?小姐还没好?”

好熟悉的声音!

我听见了一道久久不能忘怀的男声再次出现，沉寂了很久的心，好像又鲜活地跳动起来一般，我的记忆重新回到了脑海里，这让我想起了生前那个让我意难平的男人。

他叫李健，是我的未婚夫。

我穿过墙壁，走出房间，远远地看见了站在雪中的李健。

他变了，不再留着一条长长的辫子，他剪了头发，寸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只是，他的眼神依旧带着深沉的忧伤。

莫天莱忧心忡忡，轻轻抱了一下莫夫人，安抚道：“我会给她找最好的医生，别怕。”

说完，莫天莱转过身，看着李健，说：“李健啊!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