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意的胜利
嘴上说着不想再回去照顾斯内普,海伦娜却还是没放下心来,就连手臂上誓言若有若无的刺痛都告知着她斯内普的状态堪忧。她堪堪胡乱弄了点吃的睡了一小会就又跑回了地窖。
——真是欠你的,斯内普。
用毛巾擦去斯内普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液体,海伦娜见他的状态还算安稳就转头去配置他所需的魔药,为了以防万一还开着门。
不断发作的胃病属于斯内普身上长久存留的病症之一——没错,这种疼起来要人命的病还只是其中一项。
海伦娜一边照顾斯内普,边上还有堆得半人高的魔药书,终于发现一种可以短暂治疗胃病的魔药,但是制备过程极其复杂。
每一种药剂都要熬煮之后再次过滤,还要提取精华烧干之后细细研磨过筛,再根据每一种不同的药性,熬制二十几种不同的液体,最后要分毫不差地进行搅拌混合才能得到一小瓶粉剂。
大意了,这时候要是能搞个胶囊就更方便她喂斯内普吃药了。
一堆粉剂让她怎么喂下去?
她拿着玻璃瓶正想着方法,就见到床上的男人低吟了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脱离了梦魇似的,显现出迷茫的神色。
“斯内普教授,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只做一个不着痕迹跟在他身后的助手就好了,海伦娜这样告诫着自己,压下心底的情绪,连忙坐在了边上扶起想要起身的斯内普。
被熟悉的声音唤回了神智,可斯内普却迟迟不能忘却自己在梦魇里遇到的那些画面,应激反应让他下意识地躲避着海伦娜的触碰:“我已经醒了,你可以不用再待在这里了,回去休息吧。”
精神不佳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海伦娜心想因为他的梦中一直是莉莉.伊万斯,所以醒过来也更想让她在他身边吗。
海伦娜关切地说道:“我没事,你还好吗,斯内普教授,胃疼现在还在发作吗?”
斯内普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只剩下敞开的高领衬衫,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一天,还是好几天?
男人拢好自己的衬衫,他的嗓音都是哑的,但还是艰难地坐了起来:“你看见了...?”
斯内普刚说完就想删去出口的那句话,显而易见,否则自己的身边不会有这么多物品。可他的脸色却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斯内普自觉发病时的模样很丑陋,很恶心,最坏的时候他会疼到滚到地上缩起身子,然后失去意识。
这是多年来根植在骨髓里的东西,是他不愿示人的丑陋一面。
他虽然记不得海伦娜是怎么在自己昏迷时照顾自己的,可斯内普整理衣服的手微微颤抖着,他不得不悲哀地承认,自己总会被海伦娜发现最为狼狈的那一面。独自咀嚼着铺天盖地的羞耻,从中迸发出几撮恼怒的火苗,无言地望向海伦娜。
女孩自然知道斯内普纠结什么,眸色闪烁着不明显的欲/念,微微冷却的心脏因为男人这幅犹如被她轻薄非礼一样的羞愤而颤动。
“斯内普教授,我......”
“不用说了,出去。”斯内普又摆出了像个长辈的架势,可又有点底气不足的呵斥。
梦魇中,女孩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斯内普根本无法忘却,醒来后看见生龙活虎的她,却更加痛苦地联想到海伦娜日后的结局。
——离开她,远离她,只有这样你才能保证她不因为你受到更多的伤害。
——这是注定的结局,难道你能保证自己在计划里全身而退吗,你死了她也一样会死!
就算曾经想过无数种方法又打上鲜红的叉,可如今想要让海伦娜远离自己的念头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她冰冷的尸体历历在目,斯内普根本不敢赌那个也许是注定的结局。
如果…如果她真的可以离开自己,他只需要努力保下自己这条残缺的性命罢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如果就这样与自己形影不离,斯内普如何保证伏地魔不会对海伦娜下手而达成威慑要挟他的目的呢。
他怕了,怕海伦娜因此消亡,怕又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伤害到她。
“斯内普教授,你先把这个药吃了吧。”海伦娜拿着小瓶子靠近了些许。
思想纷争的叫嚣让斯内普的头脑混乱,连海伦娜说得是什么都听不真切,耳鸣的高频嗡响折磨着男人。似乎对于斯内普来说,海伦娜成为了洪水猛兽似的,他下意识地一挥手想要阻挡,怒吼着:“滚出去!”
“啪嚓。”迎接他的,是破碎的玻璃瓶和长久的沉默。
斯内普也似乎愣住了,视线僵硬地下移,看向了地上那摔碎的药瓶。
是什么——斯内普很清楚。
自己辛辛苦苦熬制的东西被斯内普随手打破,海伦娜生了气,抿着唇蹲了下来,摆弄了两块玻璃碎片,声音闷闷的,像是要哭出来似的:“好的,斯内普教授。”
女孩低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