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才把这些年从宫中和宫外得来的礼物,都赠给未婚妻罢了。”
朝臣:“……?”
皇帝:“……?”
福四大人,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可有御赐之物?”有人连忙追问。
“没有。”福康安露出了气定神闲的神情,“奴才送出的礼物,从来没有打上过宫中的印记。”
皇帝:“……”
坏了,他怎么觉得,这些年被这小子坑去了不少好东西啊?
七天!
每天都是几大车!
朕的钱!
皇帝的眼神已经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不过,宫中所赐,倒也并非全是皇上亲赐,奴才幼蒙豢养,还有不少是太后娘娘和于奴才有养育之恩的舒娘娘赐的。”福康安连忙打补丁,“长者赐,不敢辞!”
要说起来,舒妃其实不算正经养过福康安,只是他都“幼蒙豢养”了,说一句也不算过分。
皇帝:“……”
呃,听福康安这么一说,他忽然心里舒坦了不少?
底下的人在算账,皇帝心中也有一本账。
乾隆是看着福康安长大的,他还记得一些以前福康安受赏的时候:他小时候似乎每年进宫后都能捞上几回好东西,然后皇帝赐一些,太后赐一些,后宫娘娘比如皇后令皇贵妃舒妃再赐一些……
再加上傅家家大业大,留给他的东西也不少。他先前又在金川打了胜仗,估计拿了不少好东西……
……福康安好像真的挣得来这个老婆本诶。
“可是福四大人你无凭无据,如何能证明你没有送上御赐之物?”有人不依不饶。
福康安一脸无辜:“你们说我贪污索贿不也是空口白牙?”
“你——!”
“够了!”皇帝冷冷道,“这是朝堂,不是菜市口。言官上疏,也需真凭实据,而非含血喷人!”
天子一怒,庙堂之上的臣子俱为之俯首。
安静了一会儿,皇帝也把自己那本账理清楚了:“……接着议事。”
福四大人现在倒是老实了很多,乖乖躲在人后不开口。
皇帝一看就知道这滑头鬼想躲掉言官,原本乾隆是想帮他躲一躲的,可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宫里被福康安内外坑了不少好东西,哪怕这是自己最宠爱的侄子之一,但乾隆听着,心就如滴血一般。
既然如此,那就接着让你被言官怼一怼吧!
挣得多,受累也多!
“……刚刚说到哪了?哦,说福康安耽于美色,疏于修身,福康安,解释一下吧?”
得了,现在连敬斋也不叫了。
看来是真生气了。
一提这个,福康安就更无辜了:“……奴才最近一直洁身自好啊?”
他从前到现在,一不逛窑子二不上青楼三不纳妾的,这有什么可说的?
刚才的言官还在后面喊:“福四大人,你若是洁身自好,又怎么会为了讨好未婚妻而连送七日礼物,闹得满城皆知?你分明是耽于妻室美色,才做此五陵年少之举!”
福康安尽管自知文采不佳,但他还是听得懂这些文官的典故。他听完,顿时心头无名火起,睨了言官一眼:“这位大人,虽然我记不住你的名字。但同朝为官,我还是劝你嘴上积德。”
“福康安!你——”
“想来大人饱读诗书,自然也听过‘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我与我的未婚妻定亲八年,未曾一见。她曾入宫断簪盟誓,要待我平安归来,婚事方另作他议,至今为四九城中人津津乐道,以为烈女。”
福康安异常平静。
“这八年里我建功立业,自认不负此诗,不曾蹉跎了岁月,虚度了流年。可她呢?为了等我,蹉跎了八个春秋。我以珍宝略为补偿,有何不可?”
言官还在抗辩:“……待嫁从父,出嫁从夫,既然已经定亲,就应恪守妇道,如王氏守寒窑十八年又如何?既以为烈女,就当做天下烈女之表率!”
福康安突然明白了。
他明白了,之前雁栖湖初遇,靖瑶那种悲观又冷漠的态度是从何而来了。
——若世间流言多如此,她不被逼疯,真是心性坚韧之至。
和这些人,说不通的。
“你以为我是来跟你争辩她需要不要做烈女?你错了,这个问题对我根本不重要!”
福康安轻蔑一笑。
“我们八年未尝一见,因而我只能知其嘉言懿行——她苦等五年未曾变节,此为忠贞;敢于入宫断簪盟誓,此为嘉勇;处流言蜚语而不乱,此为坚韧;我得胜归京也未摧眉折腰,此为高洁。孟子云:‘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她立身于天地之间,虽为一介女流,却比许多自诩君子之人更有懿德。这样的奇女子,世间罕有。不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