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照
那人不需要做什么,单单出现在她面前就是一种伤害。
“你们这样躲,永远处于被动状态。”邢澈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你可以找到他的软肋威胁他,拿回主动权。”
姜豪:“他家里早就跟他断绝关系了,他没什么在乎的东西。”
“那命呢?”邢澈淡漠的语调中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命在不在乎?”
他说完,餐厅陷入了安静。
所有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特别是钱澄,黑白分明的小鹿眼睁得圆圆的,卷翘的睫毛根部有些湿润,被辣得艳红的嘴唇微张。
吓得连嗦气都忘了。
邢澈随手端起她的那杯果粒橙凑到她面前,轻笑:“不是,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吓唬吓唬他。”
钱澄就着他的手,低头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饮料入口,缓解了舌尖上的灼热感。
还好还好,她差点要怀疑上次警察抓到的杀人凶手是替罪羔羊了。
邢澈指尖微颤,接着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把杯子放回去。
他微微颔首,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耳尖无端染了点绯红。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刚做了什么的钱澄悄悄埋下头,不停扒米饭。
对面的蒋学才默默收回目光。
哦,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
他身边的刘曦稍稍歪头。
不是,你们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她眼珠左右一转,发现其他两人都很淡定,不禁开始自我怀疑——
是我太保守了还是我看错了啊?
现场只有姜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他觉得邢澈这个提议没有可行性。
“他要是不禁吓,就不会三番五次进局子了。”
一个无视法律的人你拿什么跟他斗?
饭后钱澄把手机扔沙发上,主动揽下洗碗的任务,刘曦负责切水果,蒋学才收拾餐桌,第一次做客的邢大少爷心安理得地坐在沙发上玩游戏。
而作为主人的姜豪,吃完饭就跑进了厕所。
老小区户型不大,厕所离餐厅很近。
没一会,蒋学才便听到姜豪在叫他:“蒋学才你进来一下。”
蒋学才以为里面没纸了,于是去客厅拿了一卷纸从门缝里送进去。
姜豪没接,“我流血了。”
蒋学才默了一秒,冷静地问:“你要卫生巾?”
“靠!”姜豪哭笑不得,压着嗓音道,“老子菊花裂了,而且好像长了个东西,你进来帮我看看严不严重。”
蒋学才蹙眉拒绝:“我又不是医生。”
姜豪在他抽回手的前一秒,连纸带人给拽了进去。
接着里面传来很诡异的对话:
“你就帮我看一眼,看一眼会死啊。”
“看清了吗?”
“你睁开眼啊,我把血擦掉了。”
须臾,黑着一张脸的蒋学才从厕所出来径直走到沙发前,拿起上面一个白色手机又重新走回厕所。
“服了,这不是我的手机。”
“我怎么知道?我只看到这一个手机。”
“算了,赶紧的。”
约摸过了一分钟,两人相继从里面走出。
在餐桌前切西瓜的刘曦狐疑地盯着他们:“你们两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蒋学才眉头蹙成一团,“别问。”
刘曦把切好的西瓜放茶几上示意他们来吃。
“你们吃吧,我吃不下。”蒋学才丢下这句话走到靠窗的书桌前坐下。
“你物理试卷做了没?”刘曦叉着一块西瓜跟在他身后,“我把作业带过来了,很多不会做,你教教我呗。”
蒋学才现在急需转移注意力,“好,你把试卷拿出来。”
钱澄洗完碗从厨房走出来,“我也好多不知道做。”
邢澈闻言把视线从手机上抬高,“我教你啊。”
钱澄甩着一双湿漉漉的手走过来,把他之前的回复还给他:“你又不是小猿搜题。”
邢澈低笑一声,随即关掉游戏把手机扔一边,“我比小猿搜题厉害。”
钱澄见蒋学才在辅导刘曦物理,便“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行吧。”
邢澈朝她伸手:“题呢?”
钱澄这才想起来,“我没带试卷。”
邢澈提醒她:“你不是拍了,带手机没?”
“噢,对。”钱澄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由于手上水没擦干,她点了几下没点开屏幕,只好手机递给邢澈:“你自己发你微信上,第一张照片就是,我去借个草稿本。”
她弯腰在茶几上抽了张纸,边擦手边往书桌方向走。
邢澈拿过手机,往上一划就划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