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从宽

气，人也高，你不得不仰起脖子看他。唐小虎觉得蛮无聊的，两条长腿老牛一样，把警局地面刨的刷拉刷拉。

“是啊。这伙人贩子很猖獗。我带着安欣和这两个孩子，担心他们在附近有同伙，干脆就先回来。这次是个好机会……”

孟德海看了你一眼，对上你亮晶晶的眼睛，发自内心地微笑。虽说公安局的威慑力一向很高，但政法系统永远是这样，人数有限，事务太多。如果能拉上教育局一起调动学校的积极性，工作也能更好开展。

笔录弄的很快，商雪来的却很迟。等到你和唐小虎、安欣排排坐着吃了一堆女警同志的小零食，她才姗姗来迟。

“默哥？”

你和唐小虎第一眼看的都不是商雪，而是犹如被开光的陈金默。他把头发剪齐整了，露出那双其实很温软的眼睛，向你俩走过来。

“饿吗？嗯？我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小虎少吃点吧。”

果然看人不能只看皮囊，他一开口，还是那么生硬直接。炸馒头片盐撒的很有一手，匀而不齁。旧厂街李叔叔家的特色卤菜，藕片脆嫩，牛肉香辣。

唐小虎和安欣都是半大小子，早饿了。安欣蛮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接过唐小虎递过来的一只筷子，学他一样戳着吃。还好商雪买的是藕片，不是海带，不然他俩就得用手抓着嗦了。

“怎么了，不合你的口味？”陈金默一边观察着商雪与孟德海的交流，一边注意着你没吃饭。

“很合啊。”

你咬了一口馒头片，不腻不糊，咸香的正好。好奇地问陈金默：

“你们聊什么了？你好像心情特别好。馒头片你炸的吧，没见外头卖过，我小姨……她肯定没这个手艺。”

“啊，是我。”陈金默的眼睛里真的盛满了笑意，看着你递来的馒头片，再看看被安欣与唐小虎整的埋汰的筷子，笑意硬是减了几分。

你疑惑着把馒头片举了举，他干脆凑过来用嘴叼走，仰着脖子三两下嚼了满嘴的酥脆，就是不乐意用手拿一下。

“这要是山东大馒头，你得噎死。”

“这回噎不死。”陈金默笑起来很生动的，眉眼弯起来，带着少年特有的意气。

“上次的调研效果很好，二中那边说学籍没给我退掉。”

安欣和唐小虎虽然吃的满嘴流油，听到这话依然把头从饭盒里拔了出来。

“默哥，你能继续上学啦！”

“之前发生了什么？”

除了陈金默，你和小虎都是自来熟，给安欣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他有些许迷惑。

“二中的做法从头到尾好像都不太合规啊。”

“要不他当老二呢。”

你迅速接话，陈金默还是从胸腔里吐出一声哼，伸手过去把饭盒往你身边拉了一下。

“九年义务教育不能搞退学的。”

饭盒又被推了回去，安欣甚至都没发现异样，沉浸在对二中不合规操作的义愤填膺上。你微微张嘴，难得和唐小虎对视一眼。本来你们还心虚这事儿是不是不好，警察家的小孩会不会因此看低了你们，哪知道他是这个思路。

听起来也怪不错的。你甚至反思了一下自己，思路延伸地很远。等你们被警车送回去，家里只有你和小姨两个人。这种疑问还在心里盘亘。

“小姨，陈金默真的能继续上学啊？”

“他蛮幸运的。”商雪就吃了两个藕片，回到家感觉饿得发慌了，在翻箱倒柜找东西吃。

“多次斗殴，屡教不改，二中本来是想直接给他办退学。但是去年义务教育政策正好下来，没人敢动。他呢，自己憋着气不知道问，以为真退学了，学校看少一个人闹事，也不会特意往回拉他一把。”

你抓起前两天没吃完的苹果，在手里左右来回抛，但是手小力弱，苹果咯当当掉在桌子上。商雪一看也不犹豫吃什么了，果子一砸会烂，就吃它算了。

“是因为你在教育局才能帮到他，对吗？”

你硬跟心里的想法较劲，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很重，憋的脸都有点红，一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扒出那一堆被你收的严严实实的小玩具。

商雪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弹珠，彩纸，发夹，巧克力……数量不多，但都不是她买过的。

“都是同学送我的，不对，是他们爸妈送我的。”

其实你心疼地眼泪都要飙出来了，但想起安欣那种义愤填膺，想起那种不自在，心里更是有一种冲动。

“他们这种行为是不好的……我收了这些也是不好的。小姨，不行你打我手板吧……”

“这样你心里能好受点？”

商雪咬了一口苹果，目光点在桌子上。你看着她的脸，辨别不出她的表情，心里愈发觉得恐惧。等了有一会儿，商雪的声音传来，你才觉得舒了一口气

“记住今天这个感觉，想同情谁想帮谁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