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的山

裳吧？”

淮谨拿着衣裳在春身上比划，引以为傲道：“不错不错，真漂亮。”

姜唯垂眸看着身上的橘红裙衫，料子不说多名贵，但比淮谨穿的破烂好太多。

她抿了抿唇，视线悄悄扫过便宜师尊的穿着。

一直是宽大的灰袍，脚下踩着双烂草鞋，要多磕碜就有多磕碜。

真难看。

“师尊怎么不给自己换一身行头？”她轻声问，语气别扭。

淮谨又给她换了套衣裙，继续比划，闻言，毫不在意地笑道：“嗐，我不在乎这些。”

这些年，她赚的钱绝大多数都炫嘴里了，说真的，淮谨对穿着没有太高要求，灰色道袍挺好的，宽大透气且耐穿，最重要的是，对她这个穷鬼而言很便宜。

更何况，她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不在乎？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姜唯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不在乎这些呢？

像她就很在乎套在骨头外面的那层皮囊。

“这三套看着都很合适，等下次为师有钱了再给你买些，薄的厚的不同季节的都得有。”

姜唯抬头看她，灯盏透出的橘光洒在淮谨脸上，是化开的温柔。

她抿了抿嘴，“师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淮谨替她把衣裙叠好，摸着她的脑袋瓜，“因为我是你的师尊。”

姜唯盯着她看了几秒，忽地撇开头。

蠢货，瞎好心，瞎温柔，我只想图你的皮，谁愿意真心当你的徒弟，都是骗你玩呢！

你怎么还当真了！

“怎么了？不喜欢吗？”淮谨弯腰摸她脸。

小姑娘觉得她烦人，也不想跟这个笨蛋便宜师尊对视，干脆扑到她怀里，抱着淮谨的腰，将整个脑袋埋着。

“没关系，不喜欢咱们可以退，买你喜欢的。”淮谨拍了拍她的背，又摸到小姑娘的灰袍底下是硌手的骨架子，“太瘦了，以后多吃点，养些肉，瞧着也健康。”

姜唯埋进她温热的怀里，听到这话，也只是微不可闻地嗯了声。

养不了，她永远也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

淮谨把好吃的都给姜唯，小姑娘捧着油纸包好的大鸡腿吃得满嘴流油，干枯得分叉的头发随着她耷拉脑袋垂下，遮住她的眼睛。

房子还没搭好，姜唯晚上暂时挨着淮谨睡，夜里，罩了一层结界的屋子寂静无声，透不进那些嘈杂的虫鸣。

淮谨抱着硌人的小姑娘，暖她冰冰凉凉的身体，又掖紧被子，这才闭眼休息。

姜唯等身边的人睡熟后才悄悄睁开眼睛。

她蜷缩在淮谨的怀里，仰头，看着她清瘦的面容，半晌，从被子里伸出一条手臂轻轻覆上女人的眉眼。

一寸寸描摹，一寸寸抚过，来来回回，不曾停歇。

姜唯冷哼着呢喃：“我可不稀罕你的小恩小惠，修士都是骗子，我迟早要剥了你的皮。”

…

呆在清须山的这段时间，撇开修炼，淮谨大部分时间都在搭房子。

姜唯有时会坐在小木凳上托腮看她忙碌；有时会大发好心给淮谨烧点热水，等凉了给她送去；有时瞧准淮谨会饿，就背着她在灶屋施法，操纵一堆锅碗瓢盆给她那笨呼呼、看起来又没多少本事的呆瓜师尊做些裹腹且好吃的食物。

淮谨第一次尝小姑娘做的饭菜，好吃得她都惊讶了，瞪大眼不可思议。

姜唯觉得她这个师尊有点意思，托腮，看她吃得津津有味。

“好吃吗？”

“嗯嗯！”她狂炫，拼命点头，活像大半辈子没吃过好吃的。

姜唯笑了，面上露出可爱的酒窝，心里却在想，吃吧吃吧多吃点，等你有肉了，皮囊就更美，到时候就把你宰了。

淮谨吃完，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又是一顿不要钱的猛夸。

姜唯仰着头，小下巴搁在女人肩头，愣了愣，神情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试着习惯。

八天后，淮谨搭完整间新房，连带着里面的格局都规划好，她在储物袋里翻找出很多备用的床、木桌等进行填充，布置出姜唯喜欢的风格。

“好看吗？喜欢吗？怎么样？”淮谨三连问，期待地看向小姑娘。

姜唯捧场地鼓掌，笑道：“喜欢，好看！”

嗯，也就一般般吧，比她睡的棺材要好些。

晚上吃饭的时候，姜唯炖了一锅鹅汤犒劳淮谨，现在的饭菜都是姜唯在做，以至于淮谨在清须山的饮食质量直接起飞。

姜唯给淮谨夹了大鹅腿，见她吃着吃着突然拿出通讯器，问：“师尊，怎么了？”

“接任务。”淮谨说：“通讯器里有个板块叫万事无忧，每隔半月会集中发布天下难事，根据难易程度给予相应奖励，我兜里没钱了，得接点任务赚些灵石和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