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训练室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向这边看了过来。顾疆原本已经准备躺下,听到白棠的话又直起身子,脱口而出一句:“什么?”
无人回应。
骆小瓜瞪了一眼顾疆,顾疆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双眼睛在苏行秋和白棠的身上来回移动。
白棠知道苏行秋在盯着自己看,她故意没有抬头,只是自顾自的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他深吸了口气。
“别说气话。”
“不是气话。”白棠回应的很快,“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
“你是什么状态?”苏行秋问。
白棠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几乎能确定对方是生气了,可话已至此,早就没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再继续往下说。
“秦蓁这个人我知道,之前排到过,保人能力很强。”她感觉几道目光像是鞭子一般抽打在她的身上,尽管穿了还算厚实的外套,却依旧如同赤身裸体一般站在焦点处供人审视。
“她比我更适合下个版本,也会更适合WHY的。”
没有人说话,或许在场的每个人都打心眼里认同白棠的说法,但苏行秋不开口,没有人愿意第一个捅破这层窗户纸。
而当白棠自己将纸捅破的时候,可能是出于对她的遭遇的同情,也可能一同努力了一年,怎么都生出点义气,亦没人愿意来做这个斩断“义”字的恶人。
只有主动离开,才不会闹到最后,惨淡收场。
白棠这么想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对她来说是个很艰难的决定,她还记得当年苏行秋邀请她入队,她答应的时候对方眼中的光芒,也永远不会忘记拿到双人赛冠军的那一刻,游戏中旭日初升,少年向自己张开双臂的时候,那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
他的眼中,他的身边,可以没有自己,但他不能丢了那个本该属于他的荣誉。
白棠想,可能人生本就是事事不可两全。这场意外又或许也是命中注定,曾经她好像也有过豪言壮志,还说什么自己以后要开网吧连锁店,现在看来似乎是有些难实现了。
但这些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还是说仅仅是当时随口一提,实际上哪怕没有实现也无所谓呢?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对方的质问或者怒火,可她却只等到了一声低沉而缓慢的叹息。
“如果觉得累的话,就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休息,”
苏行秋把药和水拿起来,放到白棠面前的桌子上。
“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可以花一点时间,仔细思考一下这件事情。”他垂下头,看着坐在沙发上这个有些颓废的姑娘,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苏行秋还是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一股温暖覆上头顶,白棠轻轻颤了颤,就好像脑子里所有凌乱的情绪都在慢慢沉淀,她感受到自她回到别墅以来从未有过的安心与平静。
“不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
“只一点,按时吃药,按时治疗,知道吗?”
“嗯。”白棠点了点头。
她忽然有些恍惚,分明是一件困扰了她许久的琐事,却好像一下子就解决了,没有想象中的争吵与狼狈,有的只是心平气和,包容和尊重。
“我想回……”白棠顿了顿,“回网吧一趟。”
“今晚就走。”
“我送你。”
苏行秋说着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五十。”
“九点十五吧,我没有什么东西要带。”
“好。”苏行秋点点头。
“哎,哎呀!”一旁一直不发话的顾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了个身,“小乌鸦,你可别不开心啦,小姑娘二十岁老是板着脸可不好看。”
他的条腿垂在全息仓外荡来荡去,脸上还是他招牌的笑容。
“谁还没个伤心的时候嘛,找个地方好好散散心,喝个酒,喝醉了可不就啥都忘了。”
“呵。”骆小瓜冷笑了一声,“你还真的会出主意啊。”
“嗨呀,开开玩笑的嘛。”顾疆道,“好好休息哦,小乌鸦,做不成队友咱还能做朋友的嘛。”
“嗯。”白棠点点头,将桌子上的药就着水吃了,站了起来,“那我先去收拾一下。”
苏行秋应了一声,白棠又向其他人一一道了别,这才转身出了训练室。
夜已深了,一路上的行人都不多,车外景色变幻,进了城,还能看到亮着彩色霓虹灯的街道。
有人端着咖啡匆匆而过,也有人双手插兜,沿着马路边慢慢的走。
网吧所在的那条街相对比较安静些,街道的两边基本都是些开了许多日子的老店,九点过后便基本都没了什么生意,早早的关门歇业。只有网吧和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