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手不及的拥抱
听了我的话,他的表情先是愕然,随之是好笑,松开我的手说:“不至于,那我干脆找个手模好了,对不对?”想想是这个道理,但除此之外我解释不了他这些离奇行为。
他咳了两声,认输:“这个,最多占一点点原因。年轻荒唐的时候,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尤其是在外国……”好像越描越黑,他索性抛开来说,眼睛直视我,坦坦荡荡:“你应该知道沈星辰,传闻都说她跟了我。”
我点头,心里有点挫败,那确实是我望尘莫及的美貌,又才18岁,待以时日,定艳惊四座。
“实际上在我眼里,她也就皮囊生得好些,偶尔看看心情愉悦,跟看花看云看山没什么两样。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纵然外表看着光鲜,性子却很讨人嫌。”他侃侃而谈,黑起自己来毫不手软。
我一笑,轻松了些:“你还挺清醒的嘛。”
他斜了我一眼:“我又不是昏君,自然知道怕我的、恨我的人占了多数。我也不怪他们,从小爷爷就说我聪明过头,性情乖张、高傲,常因为一句话或极小的事,就对人心生厌恶。再加上为人强势,连韩艺灿和我算是发小,又有一起出国留学的交情,每年我都要拉黑他好几次,都是他死皮赖脸加回来。”
我听得入神,又好笑。
他放下心防,话多了起来,眼神里也流露出缠绵爱意:“但让我自己都惊讶的是——岑雪嘉,从认识你到现在,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居然从来没让我真正反感过。不管赞成与否,我都能发自内心的理解,这在其他人身上从来没出现过。”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无论男女、身份,从未有过。”
说不感动是假的,虽然听起来依然无法解释,我也大胆地吐露心声:“我最开始特别讨厌和畏惧你,觉得你是高高在上的权贵,欺压我们老百姓,后来就很感谢,认为你不是坏人,还帮了我很多……再后来,我就不敢面对你了。”
他用眼神鼓励我说下去,听完了,又是一声叹息,然后果断地把我拥进怀里。
这一个拥抱来得措手不及,他总是让人意料不到,却又难以拒绝;这个拥抱来得又太幸福,让我险险要落下泪来。在他怀里,我的声音很小,还有点颤抖:“不是说好不见面吗?你为什么又来见我?”
他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印下一吻:“我可没答应,虽然当时我也觉得不见面是最好的结局。”
我推开他,有几分哀怨,是啊,那现在怎么办呢?
他冷静了一下说:“我本来自欺欺人地想着,这次是陈律自作主张,我远远看看你,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越是压抑,越难控制,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因为欲望而想得到,也是第一次失去了引以为荣的理智。”
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分辨不出是悲还是喜,哽咽道:“何苦呢?”
他的脸上也泛起苦笑:“是啊,你和我都何苦呢?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做我背后的女人,我也没有可以给你的。可是昨天一看到你,我就自私地决定了今天要亲自颁奖给你,要和你见面。如果你心里没有我,那我可以像以前想的那样默默走开,在背地守护你,但你心里是有我的,作为一个男人,我怎么能懦弱地放弃呢?”
我流着泪,郑重点头:“是的,我也和你一样,想把过去的种种都当作一场梦,把所有美好的悸动埋藏在心底。可是一见到你,我再也骗不了自己。”
他捧起我的脸,拿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温柔地给我擦眼泪,可是越擦我的眼泪就越多,到最后他只能再叹息一声,把我拥进怀里,用他的胸膛包容我的泪水。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车子早已静静地停在我住的酒店外很久,司机也不在车里,我这才推开他,羞赧地问:“哎呀,都忘了还有人。”
他故意在我耳边低语:“又没做什么。”我拿手捶他,换来他闷笑:“放心,我的表白怎么随便给别人听,一早我就按了隔音挡板的。”
我这才好一点,再看看手机,都快十二点了,虽然难舍,还是说:“那我走了。”
他犹豫了一下,点头说:“好,那我明天上午来接你,陪你逛逛。”
我特别开心,主动凑过去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推开车门想下车。一只脚都伸出去了,他拉住我的胳膊,又把我拉了回来贴近他。
车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朦胧的灯光,他的眼睛却亮得出奇,抓住我光裸手臂的手也滚烫,给我一种很危险的讯息,我紧张得闭上了眼,屏住了呼吸。
他最终蜻蜓点水地在我唇上饮下一吻,声音有点暗哑,克制地说了句:“好了,快下去吧。”松开手,甚至还体贴地帮我推开车门。
我头脑晕晕地挥手道别,回了酒店。倒在床上良久,依然激动得不能入睡。
手机轻轻响了一声,是他:“你睡了吗?我后悔得睡不着。”我捂着被子傻笑,怕吵醒早已睡着的室友,回了句:“后悔什么?”
“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