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去益州那穷苦之地苦熬着。
有银甲军在益州坐镇,西域各国已经多年未曾骚扰大乾边境,想在益州建功立业并非易事。
“玉蝉,给朕换身便服,朕要去趟宁国公府。”
“是,陛下。”玉蝉不知怎么突然地就要去宁国公府了,赶紧指挥着几个小宫女去将衣物取来。
苍梧到陈雪青的院子时,刘氏正坐在床边给她喂药。
陈雪青面色苍白,整个人比前几日瘦了一大圈,腕骨都清晰可见。
“陛下...”陈雪青一看到苍梧眼睛一眨便涌出泪来。
“表姐这是怎么了?”
苍梧坐到床边心疼地搂着陈雪青对刘氏说道:“舅母,朕与表姐有话要说。”
刘氏知趣地起身:“诶,好好,陛下和雪青说会儿话,臣妇去小厨房看看燕窝炖好没。”
刘氏刚一离开陈雪青就埋首在苍梧怀中痛哭。
“表姐受什么委屈了,朕给你主持公道。”
“是不是那薛婓欺负你了?”
陈雪青摇摇头不说话仍旧在哭,苍梧搂着她只觉得她短短几日便瘦得惊人,往日健康活泼的女子现在轻得好似一阵风便能吹走。
“那薛婓不肯入千牛卫,非要去益州,朕已经允了。”
“你们二人可是因为立后之事起了争执?”
“不关陛下的事。”陈雪青哭够了就搂着苍梧的腰看着前方愣神。
“是我,我没告诉他真相。”
“表姐这是何意?”
“我同他说我出身宁国公府绝不可能嫁给他一个商贾之中,还说他能参加武举是我对他的补偿。”
“我若告诉他我是为了日后能同他双宿双飞而将自己同陛下做了交易,哪个男子能接受得了。”
“倒不如让他以为我是为了权势和地位抛弃了他,或许他能将恨意化作向上的动力。”
这同意的一件事情,换个说法其中含义便是天差地别。
陈雪青分明是为了薛婓的前途和他们将来拿自己做了筹码,偏偏那样说就好似她瞧不上薛婓的出身选择做皇后,还施舍了他一般。
苍梧叹气,她不懂情爱,不知道这爱侣之间为何有话不说清楚,非要说谎隐瞒让对方绝望,也让自己心伤。
她日后若是有了心爱的男子,必然是要坦诚相待,若是有误会说开了便是。
“难怪他今日在大殿之上看朕的眼神好似要将朕生吞活剥了。”
“陛下别同他一般计较,他就是那样耿直坦率,并非冒犯陛下。”陈雪青看着苍梧急切地为薛婓解释。
“表姐放心,朕若是要怪罪于他,不至于等到现在。”
“只是朕瞧他很是狼狈,颓废极了,想必这几日也不好过。”
苍梧不说还好,一提到薛婓又是颓废又是狼狈,陈雪青又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表姐怎么又哭了,这眼睛都肿了。”苍梧心疼她,拿着帕子帮她轻轻擦去泪水,“表姐只听到他颓废便觉得心疼,怎么不想想自己,把自己糟蹋成这样。”
“不行,朕还是叫御医来瞧瞧,不然朕不放心。”
“陛下,我没事,就是这几日吃不下睡不着,身子虚罢了。”
她不吃不喝,夜里一闭眼就是薛婓,何尝又不是在惩罚自己。
苍梧扶着陈雪青躺下:“表姐,是朕对不住你,你放心只要朕有了子嗣就安排你离开,想来那薛婓只要心中有你,短时间内不会另有新欢。”
陈雪青点点头:“嗯。”她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
“你好好休息好好用膳,不可再折磨自己了,朕去看望外祖父。”
“好,陛下慢走。”
苍梧离开宁国公府之后便回了宫,吩咐下去将大婚之事提上日程,帝后大婚是国之大事,她若是不着急那些大臣怕是磨磨蹭蹭等上个一两年才办。
她因为自己拆散了一对有情人而感到内疚,只想着一切都加快些,怀胎十月加上筹备大婚,两年的时间就放陈雪青自由。
有了皇帝的话,筹备大婚的大臣们自然是忙碌起来。
钦天监测算了明年的好日子,苍梧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近的那个。
就这样帝后大婚的日子定在了来年的三月,恰好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
宫里的那棵老树叶子落光了,宫人们也都换上了冬装,洛都的冬日来了。
还有些日子便是冬至日,长途跋涉了一个多月的北境使团也终于浩浩荡荡地抵达了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