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些东西装箱抬上了高家的马车。

那日天还未亮，披着月光银辉，两人便早早出发了。

庄晟见那马夫困得哈欠连天，便叫他留在了村中补觉，自己挥鞭驾马。

黎明时分，星光稀疏，月色朦胧，背后连绵高山藏匿于灰暗中，挥洒苍茫寂寥的冷痕。

林思瑶从车厢内探出身去，见庄晟清瘦的背影独自坐在前室，偶尔抬手挥鞭，露出一截手臂，腕骨分明，没带任何佩饰。

“怎么出来了？”身边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庄晟侧头见林思瑶从车厢内出来，坐在了自己身边，两人并肩，相视一笑，到底风寒露重，庄晟又劝说道：“外面冷，你进去吧。”

“难得能吸上一口这纯净的口气。”林思瑶仰头，表情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细白的脖颈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

其实这新鲜纯净或者说冷彻刺激的空气，她早就吸够了。

她完全是因为看到庄晟早起为她赶车而心生愧疚，才出来和他一块坐着吹冷风。

毕竟要是搁在以前，有谁天不亮就拍她起床，还大言不惭地要求她骑车载自己去城外，那她一定将那人能踢多远有多远，一秒钟不带犹豫的。

庄晟见林思瑶明明冻得耸起肩膀，还要嘴硬，于是闷笑了声，将怀中的汤婆子拨到她手里，暗自加快了马匹的脚程。

两人赶到清江镇时恰好日出，柔和的霞光笼罩住这座小镇，呈迎接姿态。

林思瑶在集市上挑了一处干净的摊位，又和庄晟两人合力从马车上搭下来一个柳木制的小桌子，支在摊位上，最后将包装好的商品摆在左侧，可供路人品尝的糕点插上小牙签摆在右侧。

两个人在集市上是生面孔，挤在一众饽饽、豆饼和馄饨的热食之间，行人路过偶尔瞥上一眼，也会很快被其他摊位吸引过去。

必须要大声吆喝叫卖，或许能让买主光顾这个无人问津的小摊。

林思瑶尝试着喊了两句，这声音很快淹没在周围小贩的吆喝声中，他们个个扯着嗓子叫卖，林思瑶和他们比起来简直是麻雀碰河马，毫无竞争可言。

庄晟略微沉思一番，抬手从盒底抽出一张白纸，向隔壁店家借了一支毛笔，问询过林思瑶这些货品名称和售价以及功效后，挥笔而就，将这些信息简略写在纸上，然后贴在摊位最为醒目之处。

这下形势像好了一点，倒是有人愿意在摊位前停留了，只是在见到只有林思瑶和庄晟两位年轻人后，兴许觉得不靠谱，拔腿就走，连讨价还价都不曾有过。

直到一个领着五六岁孩童的老婆婆在摊位前经过，那孩童嗅到了糕点的甜气，立即伸手讨要，老婆婆小声道：“这家不好，咱换一家买好不好？”

这孩童被娇宠溺爱惯了，说一不二，当即蹲坐在地上，大声哭嚷道：“就要这家的！我就要吃！”

老婆婆被他吵得无法，左右自己孙子想要的也不是天上的月亮，不过是低廉的糕点，买上一盒也无妨，她掏出袖口中一团锦绣手帕，包裹得十分仔细，颤巍巍地拆开，里面是一些碎银和铜钱，她看准了价钱将铜钱递给林思瑶手中，提起一盒枣糕便和孙子离开了。

系统不知从哪冒出来，大声提醒道：【销量+1，恭喜宿主！请再接再厉！】

老婆婆离开后，摊位前重新恢复了冷清，林思瑶守在此处望眼欲穿，等到行人渐渐稀少后，依然没有再售卖出一份去，她垂头丧气地站起来准备收摊回家，这时清晨买过糕点的老婆婆带着一群小孩又折返到摊位前了。

那群孩童着锦衣小袍，个个脸庞圆润，他们抱着老婆婆的腿，纷纷叫道：“婆婆说话作数，还要给我们买那个好吃的糕点。”

老婆婆慈爱地瞅着他们，柔声道：“都有都有，这不是到了，婆婆这就买给你们吃。”

老婆婆抬头看着桌上那几盒糕点，大手一挥，阔气道：“将这些都给我包起来吧！”

系统：【销量+1+1+1!恭喜宿主，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林思瑶喜不自胜，飞快地将剩余的糕点裹上油纸，再细心地扎草绳，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毕恭毕敬地递到老婆婆手中，接过沉甸甸的铜板，揣到兜里，心中已然规划出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