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碧龙哼了一声，“迟早找你算账。”

碧龙没来得及多想，提着那女子便匆匆走了。

蛊虫作用很快，这里植被贫瘠，周烨如也只找到了一株噬魂草，沈慈溪看着女子和十九越来越相似的脸，眼中泛着冷意，十九的脸也越来越不像她了，花快开到荼靡了。

沈慈溪粗暴地扯过女子的双手，毫不怜惜的割破了她的十指，接了一盏的血，将噬魂草捣碎的草汁加了进去，还不够，还差几株草药。沈慈溪拉起呆愣的十九，在手腕处割了道口子。沈慈溪将女子的血放在十九手腕处，然后帮十九运功催蛊出来，过了一会儿，两三只子蛊便钻了出来。

沈慈溪用火将子蛊烧得粉碎，疼得那女子在地上打起了滚。既然要逆转，那就得承受子蛊死亡带来的疼痛。这种蛊术不同于其他蛊术，只有子蛊死亡，母蛊才会死，而在换脸成功后，子蛊便没用了。

十九的脸不再变幻莫测，脸上的花朵也渐渐枯萎脱落，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十九清醒了过来，刚刚那种痛苦的情绪仿佛只是一场梦。

女子的恢复如初，果然是元仁安，此时她正愤怒的看着十九。

“那是我的脸！！还给我！！”

碧龙厌恶的踢了她一脚，“我主人的脸你也肖想，真不要脸。”

元仁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了出来，“她的脸？哈哈哈哈！真是好笑！”

“她这张脸不也是偷窃而来的吗！？她和那位公主长得如此相像，不过也是个仿制品罢了！”

“喂！丑女人！你到底在说什么？”碧龙暴躁了起来，“什么叫仿制品？我主人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这张脸好吧！”

“嫉妒我主人长得好看就直说！拐弯抹角的贬低我主人算什么东西！”

元仁安神色癫狂，“是，我就是嫉妒她！凭什么她能拥有一张如此相像的脸！我要是有这张脸的话！他就能再多看我一眼！！”

“我只是想要他的注视！我想要他的爱！！为什么不能看看我呢！！”

十九蹲下，平静的注视着她，“他是谁？为什么你觉得这张脸会让他多看你几眼。”

元仁安停了下来，迷茫的思考着，“是啊，他是谁呢？为什么我记不起他的名字了？他长什么样来着？”

十九将元仁安从□□中剥离出来，真正的她相貌普通，不算丑，也不算每，唯独那双眼睛令人惊艳，印象深刻。

十九遮住了元仁安的眼睛，将自己的意识和她的意识连结在了一起。

“元蓉，你发什么呆呢？”

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在看什么？”

来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来是三皇子殿下和仁安公主。”

“你羡慕他们吗？”

十九看着眼前的一切，元蓉记忆里的他们都没有脸，看起来格外怪异。

“大公主那么漂亮的人，没人不喜欢她，真羡慕，要是我也有这样一张脸，说不定还能飞上枝头当凤凰，而不是一辈子当个小宫女。”

……

“元蓉，能帮我把信交给公主吗？”

“我知道你最好了。”三皇子将信塞进元蓉手里，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手心，传来的温度是那样的美好。

……

“元蓉，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元蓉，帮帮我。”

“元蓉。”

“元蓉。”

……

无数次的接近，无数次的暧昧，无数次的利用，都是为了大公主。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她？难道就因为她不够漂亮吗？

“滚开！”

“我见着你就觉得恶心。”

真伤人，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他甚至都不利用她了。

为什么她不能拥有大公主那样的一张脸呢？哪怕是与她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容，他是不是也就能再多看她几眼了呢？

为什么她要生得如此丑陋！不！这不是她的脸！！不是！！她要找回自己的脸才行！

元蓉的脸变幻莫测，成百上千的脸，十九已经数不清她到底换了多少次脸了。

十九断了和元仁安的意识连结，她连名字都不是她的。十九叹了口气，“为何要苦苦的追寻一个永远追不到的人呢？”

元仁安流下了眼泪，“我只是想要他再多多看我一眼啊。”

“主人，你也会很在意自己的脸吗？”

十九微微一愣，不自觉的攥紧了衣袖“不会，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张皮像罢了。”

如果那张皮像能让他爱我的话……

她好像也受到元蓉的影响了，真可怕。

沈慈溪似乎察觉到了十九的情绪，握住了十九的手，十九松了一口气，她不该被这些情绪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