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
又坐上了那辆迈巴赫,只不过这次冉鸥得以与许开昀并坐在后排。
从副驾到后排,谁能想到她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个时候无需再管落在包厢的外套和包包,她只发微信告诉了孟挽宁遇到熟人,有事先走。
车厢内亮着氛围灯,灯下看美人,美人更美,尤其美人刚刚哭过眼角泛红,但许开昀的目光没有落在美人身上。
他面略有疲态,轻轻地用手揉着眉心。
冉鸥双手叠放在腿上,十分拘谨,已经见识过许开昀的话虽不多句句开刃见血,她并不奢望他能主动说话缓解车内气氛的尴尬。
“还是要谢谢您今天的解围。”
“没有要惹哭你的意思。”
冉鸥捂脸:“能不提这一段吗,毕竟这车上没有地缝能让我钻进去。”
许开昀点头:“你哭的时候我也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大概是有点高敏人格。”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玻璃心,这只是积压情绪溢出临界值的一次意外宣泄,在多数的情境性她都能隐藏起真实的内心,表演出合适的情绪。
“高敏人格也不是贬义词,感知敏锐在工作学习都是好事。”许开昀一顿,又说:“你刚才问,是不是自己姿态和衣着不够得体才会被人误解。看似这样,其实不然。如果一个人的身份,还需要根据他的仪态和衣着来判定,那只能说明他还不属于当前的圈层。”
真是人间清醒,一眼就看透了她在不属于自己的圈子花力气,冉鸥心头有一瞬酸涩,许开昀的通透,令她无的放矢的宣泄显得格外好笑,但他向下包容了她的情绪。
所以,在他心里,她确实有被认真对待的价值对吗?
这话是问不出口,心思百转千回,时间也不过仅过分秒。
“觉得我爹味很重?”许开昀问道。
冉鸥摇头,微弯嘴角:“没有,怎么会?”
只是偶然间窥见他强大精神世界的一隅,这对慕强的人来说是极大的吸引力。
“现在的小孩都讨厌说教,你成年了吗?”
“我都大三了。”
冉鸥哭笑不得,想到他十五岁保送S大的传奇经历,他大三的时候怕是真的还没到十八岁,遂又解释道:“我今年二十岁,不是谁都跟您一样,想跳级跳级,想读大几读大几。”
“倒也没有,大学按学年读完的。”
那是因为大学时候就在考虑创业,用知识变现了吧,冉鸥被凡尔赛了一脸。
气氛因这小小的玩笑变得松弛。
许开昀或许是真的累了,频频去揉眉心,半晌没有再开口。
直到车子停在校门口,冉鸥下车前再次致谢,才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已是初秋,夜晚有凉风袭来,冉鸥只穿了无袖连衣裙,不由双手抱肩,纤细的身影在路灯下愈显单薄。
上车前破罐破摔想放弃,下车时已重振旗鼓。抛开硬性条件不谈,冉鸥觉得,许开昀本身就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捞女之路,路长且艰,除了漫无目的到处撒网,还需要重点培养。
于是她敲了敲车窗,防窥玻璃缓缓落下,露出许开昀轮廓深邃的脸。
“学长,能借我一件外套吗?”借东西是保持联系的最佳方式,一借一还就是两面。
“不行,我有洁癖。”
“我要冻哭了。”冉鸥凝视他,露出狡黠如小狐狸一般的微笑。
车窗升起,片刻车门打开,递出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
冉鸥心中腾升起微小的雀跃,小心翼翼的接过西装,披在身上,目送轿车离去。
许开昀的西装外套有淡淡的衣物消毒液味,那是种混着松木香味,令人很有安全感的气息,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沉静内敛。
冉鸥在走进宿舍楼前脱下了外套搭在手臂上,思考着要如何去还。以许开昀的脾气,恐怕递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定,这件西装不要了的主意。
那怎么可以?
她编辑了一条微信发过去:谢谢您的外套,我干洗后送到您公司,可以吗?
果然,在一刻钟收到了“不要了”三个简短有力的字。
在纠缠还是被可能被拉黑之间,冉鸥选择了发送晚安表情包。
攻略这件事,来日方长。
第二日冉鸥起了个大早,孟挽宁回到寝室时,她已经看完两个小时的专业书,正在翻日语入门。
与孟挽宁约好今日去看线下店的选址,一见她进门,冉鸥就合上了书本。
孟挽宁呵欠连天,手里的冰美式喝了一半,随手放在书桌上。
“困死了,被秦时禹逼着写策划书写到两点半,你敢相信?”
“再睡会儿吗?”冉鸥问。
“缓会儿就行。”孟挽宁瘫在自己椅子上,这不是宿舍配套的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