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闻
德琳干脆直接了当道:“令弟我也派人查了,如今他没有实缺,一直在礼部闲散,你若愿意,我就想法子托人派给他个好差事,你也不必再省吃俭用填补他,否则就是宝中堂,恐怕也保不住!”
宝夫人被吓到了,支支吾吾了许久,才道:“也好。”
德琳听了这话,起身冷冷道:“柏辉最近很忙,有什么需要带的,给我说就好。”
言罢竟然自顾扬长而去。
这件事德琳自以为处理的很利索,哪知第二天柏辉就知道了消息,他气势汹汹冲到德琳房里,德琳见他来者不善,立刻支走丫鬟。
房里只留两人时,柏辉再忍不住,疾声道:“高德琳,你干的好事!”
德琳见他连名带姓地大喊,也很恼怒,说:“你觉得委屈,那咱们就到阿玛前面去说理,看看他是骂你,还是骂我!”
柏辉道:“去就去!到时当着阿玛的面,我就问,为什么只许你和汪博深蜜里调油,不许咱卿卿我我?”
德琳气道:“我和汪公子清清白白两个人,不比你们这样鬼鬼祟祟,当我会怕?”
说完这话,她忽然觉得很委屈,自己待这个弟弟一向不薄,有什么麻烦都是一马当先地替他解围,如今为了宝夫人那样一个外人,他竟然横眉立目地过来和她吵,还这么凶!
柏辉见姐姐脸色发白,胸脯起伏得厉害,知道她是真的气急了,又不甘心服软,只得恨恨道:“你行动前,总该和我打个招呼,何况那房子若不是当初安排过你和汪公子会面,你又何尝知道?你这样做,实在说不过去。”
德琳把背对着柏辉,也不说话,柏辉气道:“你知道么,昨天晚上她服药自尽。”
德琳身子一震,似乎有所动容,然而还是不说话。
柏辉气急败坏道:“你也不问人是不是还活着?”
德琳道:“要是她断气了,我还能好端端坐着?早就被你吃了!反正你长大了,外面的人自然比我重要!”
柏辉叹口气,气焰低了很多,他也找个椅子坐下来,整个人都蔫蔫的,看上去无精打采。
德琳起身走过去说:“男子汉要以事业为重,何况宝夫人也不配你,日后等你成了家,升了官,必然能体会我今日的举动。”
这事过去不提,后德琳终于伺机有得以汪博深一面,他也知道这事,只说她“性子太急”。
因德琳问起那幅画,汪博深道:“已经画完了,等你选秀出了宫,我再送给你。”
德琳道:“那你把画藏在哪里呢?这西洋画又不好卷起来。”
汪博深道:“放在姐姐家里了。”
后说起他这个姐姐萃玉,汪博深难免哀叹起来。
原来汪老爷子担心女儿由于贪恋母家富贵,不肯在夫家尽子妇之道,所以除了大事,不许萃玉归宁。
萃玉遇人不淑,父亲又不同情达理,只好在夫家受罪,终日以泪洗面。
汪博深看不过去,倒常寻机会去登门拜访,每次见到姐姐哭诉,都觉得极为难过,奈何嫁出去的女儿,也无法相助。
德琳听了,气道:“哪有这样的事儿,萃玉姐姐也太命苦了,要是我遇上这样的婆家——”
忽然住了口,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汪博深嘴角微含笑意,道:“你运气极好,会有个又儒雅又专情的相公。”
见德琳听后神态娇羞动人,汪博深有些心猿意马,遂拉紧她的手臂环在自己腰上,坏笑道:“我想管你要样东西,肯么?”
德琳忙摇头道:“不成,不成!”
汪博深知她误会了,故意道:“你知道我指得是什么?难不成你想歪了?”
德琳这才明白上了他当,羞得转身就要跑开,谁知被汪博深搂住不放,他力气极大,德琳只好不动,听见他俯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手腕上常戴着的那串腕珠,能不能送给我?等你进了宫,我也好有个念星儿,可以睹物思人。”
德琳道:“嗳,这东西跟了我多少年了,也罢,就给你罢。”
说完这话,半响还没听到对方回应,德琳好奇中抬眼去看,就见汪博深正爱怜地看着自己,那双眼所透露出来的炽热让她一刹那间,心软得几乎没有力量再跳。
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情不自禁,德琳挣脱他怀抱,又觉得不忍,唯有低首道:“快走吧,恐怕呆会要下雨了?”
汪博深一愣,继而才反应过来,遂恋恋不舍而去。
出门不久,就见迎面来了一人,头上一顶披满红丝穗的纬帽,高耸一粒蓝顶子,后面还拖一条花翎,身后跟着四名随从,也都骑着高头大马,他们这一路走来,辔铃当当、威风凛凛,非常引人注目。
此人就是蒋继善,他看到汪博深懒洋洋招呼一声就道:“明日宝亲王召集许多少年亲贵打猎,你去么?”
汪博深知他意在卖弄显摆,笑道:“明天皇上集英殿召见,不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