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
也可以为了同伴的性命,赌上自己的性命。
她想起了她手下形形色色的朱衣卫众,
一张张的年轻的脸,或生或死,
她依旧无法把她们视为同伴,
可她开始生出愧疚。
由于这份愧疚,她竟而觉得抛却生死效命过的王朝,是一种耻辱。
这个国家对女子的冷漠态度,
朱衣卫残忍的行事制度,
轻轻松松就决定了贫苦人群的命运。
把人变成鸟,凭什么呢?
凭什么千千万万卫众前仆后继的死去,
只是为了让皇帝的龙床睡的舒服一些。
任辛是从这样悲哀的统治下强大起来的,
也正是这种悲哀成就了任辛,
所以,
“也让任辛来结束这种悲哀吧。”
任辛握紧了手中的剑,对自己说。
不配食俸禄者,
罔顾性命者,
纵欲祸国者,
德不配位者,
杀之。
还天下一个清净,还百姓一个公道。
也是任辛想要的公道。
任辛立于城楼最高处,俯视着金玉下涌动的暗流。
细雨蒙蒙起,微凉的水滴顺着她的发丝流下,
勾勒着她坚毅的轮廓。
一只握伞的手忽地出现在眼前,
为她蔽去了凄冷的雨。
“师父,想明白了吗?”
李同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浅笑着,眼里满是挂怀。
他手里还拿着一件披风,
轻轻裹上她被雨打湿的肩头。
“鹫儿,你说我明白的是不是太晚?”
任辛心下一暖,也将手覆上了他攥着伞柄的手,
是温热的。
任辛或许没有同伴,可她有鹫儿。
鹫儿的伞,永远为她而撑。
数年不改。
李同光摇摇头,
“我只知道任辛最出色的执行者,”
“她决定的事,”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他们相视一笑,
对于师徒,一切都在不言中。
她懂他的所愿,他懂她的所求,
他们要,
一个崭新的安国。
“说说吧,长庆候殿下的计划。”
任辛莞尔道。
李同光搂上她的腰,把脸贴在她冰凉的鬓间,
“自然是让大皇子和二皇子窝里斗,”
“沙东部和沙中部鹬蚌相争,”
“让我身后的沙西部独大。”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气势弱了一些,
毕竟,他和初月的婚事还摆在那里。
“一个初月县主,一个初贵妃,”
“鹫儿,我可不记得教过你白雀的手段啊。”
任辛揶揄道,可眼里并没有不悦。
倒是让李同光急了起来,
“与县主的婚事并非我的意思,是安帝之命,”
“与初贵妃,也的确是为了借她的势,虚意周旋……”
“师父,我不可能对她们有……”
“我知道。”
她出声打断他,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
“这些年,你一定走的很艰难。”
从面首之子到长庆候,
得到了多少,
付出的只会更多。
那是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光,
每一步,他都是靠自己咬牙往前。
她的鹫儿在耻辱和阴谋里长大,
可他却依旧成了最好的他,
只愿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任辛也环住了李同光劲瘦有力的腰,
用自己带着凉意的唇瓣去堵他的慌乱,
以作安慰。
触碰到的一瞬,
他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
然后猛地加重了落在她腰间的力道。
唇齿相抵,
把这个吻从浅尝辄止变成了索取不休。
任辛选择纵容他的放肆。
他的吻热烈又笨拙,缠绵而蛊惑。
她听到了他浅浅的喘息,
从他们二人唇舌的空隙溢出。
“师父……”
“任辛……”
他换着称呼唤她,她一一回应。
直到最后,李同光放任自己的更深越界,
他轻轻咬了她白暂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