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2）

而另一边，慎刑司厨房内。

吃着吃着，直至吃完，程许一时也忘了摆在旁边的那碗不怎么好看的饺子。

温知远看着桌子旁边还有一碗饺子，只是样子不太好看，便有些好奇地问道：“阿许，这是你做的吗，我怎么感觉不像你的手艺，阿许做的东西都是色香味俱全的。”

看着温知远有些疑惑的神情，程许才想起来忘记吃完秦火给的饺子，解释道：“这碗吗？噢，确实不是我做的，是秦火送的。手艺是差了些，不过味道还是挺好的，只可惜我有些吃不下了。”程许解释完，只见温知远将那碗饺子移得远了些，道：“秦火？是那位大理寺兼太子伴读秦火，阿许怎会认识他，我与他虽不熟，却也是见过几面，对于此人阿许要小心些为好。”程许见着温知远虽是依旧温柔，语气中却似是有些不快，有点不明所以，不过也只是没往心里去，说道：“他啊，他其实我觉得还好，当个酒肉朋友不错的。我也没什么朋友，他还算好相处的。”程许边想边说道，她自己说是这样说，其实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看待这个她口中的酒肉朋友的，原本开始她觉得秦火是纨绔子弟，却又发现他心思缜密，后不知怎么的，二人竟渐渐称得上有些熟识？

“竟是这样啊，那便好，我自是相信姑娘的眼光。”温知许看着似乎没刚刚那么不悦了，道：“阿许，我看天也渐渐黑了，我们可以上街看灯了。”

“好。”程许如是应着，正要起身，只见温知远从身旁的盒子中取出来一件粉色毛氅，程许其实一直有看见那个盒子，只是没在意。

温知远轻柔地为程许披上，道：“这毛氅也不知你是否喜欢，我也不知你是否喜欢粉色，愿姑娘莫介意。”

“怎会介意呢，我没有最喜欢的颜色，大人送的这毛氅，我是顶喜欢的。”程许本就美极，配上粉色，似是那雪中梅，让人心动。

披上这毛氅后，温知远轻轻将程许扶起。

二人一同走上街，许是二人皆俊美非常的缘故，许多人投来目光。

程许十多年来第一次冬至上街过节，她此时看着虽然平静，实则激动又好奇，左看看右看看，与平时淡然疏离还是大不相同。而温知远则站在她身旁，守着她，也不催她，二人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看着的稀奇小物件，聊花灯的怪状，聊猜灯谜的谜底。

逛着逛着程许来到一个铺子前，举起毛绒绒的桂花样式的发饰比在头上，双眸灿烂，望着温知远道：“你看这个怎么样？”

“好像”温知远怔怔地看着簪花的姑娘，似是出了神。

“像什么？”正笑着比划簪花的程许略有些疑惑。

但温知远仿佛愣住了，一直没回过神来，直到程许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恍惚间醒来，一双桃花眼，配着很认真的语气道：“不是好像，是好美。”

程许灿烂的双眸里一下涌上了些闪烁的害羞，尽管是风流公子之外表，却一点也不风流，温知远这诚恳与认真的神情语气显得他呆呆地，程许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心里又泛起莫名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从小无人夸过她，更无人陪她试过簪花吧。”她如是想到。

温知许依旧笑着望着她，久久地望着，似是要把她留在他的眼眸中，望个千年百年永不忘记一般，白衣似雪，如谪仙如暖玉，她甚至觉得这个眼神，似是有些……有些……含情脉脉？“不敢想不敢瞎想，定是我想多了吧？”程许略有些难为情地心想道，遂转移话题赶紧唤醒温大人，边轻轻拽着温知远衣袖边道：“温大人？温大人？”程许脸色略微泛红地想赶紧拉着他到别处去，因为她眼见着摊位老板似乎也喜滋滋地看着二人？“怕不是误会了？”她心想道，温知远让她的内心不怎么平静，遇到旁人如是盯着她和温知远，还是有些说不清的情愫拉她赶紧远离此地。

“阿许见笑了，我太过于欣喜了，觉得人生幸事不过如此。”温大人轻笑着望着程许道，反握住程许的手往别的摊位走去。

“阿许莫怕，若是不喜欢他人盯着你，我便不盯。”温知远极度温柔地道。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样子，我是我是……”程许突然有些结巴，不知道如何解释，她心想道“是不喜欢别人盯着我们，不是不喜欢你盯着我。”

“我不是不喜欢你盯着我。”程许有些羞红的脸更红了一些，睁着亮亮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温知远如是嘀咕道。

“阿许不觉得冒犯便好。”温知远本是浅笑着，听见程许如此说，又笑得更美了些。

“阿许，你闭眼，我送你个礼物好不好。”温知远本清冷的声音带着柔情。

“好呀！”程许语气少有的欢快，平时说话听不出什么情绪，这回倒有了些少女该有的活泼。程许乖乖闭眼，温知远将双手轻轻覆上她的双眼，扶着她慢慢走到街后人少之处，这条街与人多的主街隔着一些旧房，除了人少灯少，偶有建筑阻隔，也能很好地望到主街的热闹景象。此时远处范路竟